第九章
里有一种疑惑,他觉得葛素芹可能知道他过去在虞秘书长家的那件耻辱,只是她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而不说罢了。想到当时的那一跪,今天的邓一群不由得脸上发烧。
她看到我,一定在心里笑我了。他想。她敢笑我,她算得了什么?他在心里问。她什么也不算,她只是一个农村丫头。她没有权利讥笑我。但是,她在心里讥笑我,我有什么办法?她比我差多了,但是,她在这过程里没有失掉自己的尊严。她居然敢炒了邓阿姨家的鱿鱼。她是有骨气的。她和邓阿姨相处不来,宁愿回到乡下去,宁愿在城里另找一份事情做。而我呢?我不敢!他想。
但是,她再有骨气又能怎么样?她毕竟只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丫头。没有工作,没有城市户口。如果她不回到农村,她在城里就永远只能打工——一个卑微的打工妹。她要嫁人,也永远只能找一个同样在农村的男青年,结婚后过着贫穷的日子。而他,是个城里的青年干部。是的,他想,她没有权利在内心里讥笑他,她不懂他的苦处。他再没有骨气,也比她优越。
我能睡了她。邓一群在心里想。我要是睡了她,她还敢在心里讥笑我吗?她不敢。女人一旦被男人用性奴役了,就永久地失去了胜者的权利。他想。
在恍惚中,邓一群把自己认识的所有女性都在心里排了一遍,发现自己只有和县里的那个旅馆服务员发生过一次性关系,那次性关系发生得那样容易,让他自己事后想想都觉得过于简单。
是啊,它发生得太容易了。而且,林湄湄是个有未婚夫的人,称得上是“女人”的人,相反,他可是童男子。他的身子献给了林湄湄。是林湄湄占了他的便宜。女人,她们是个谜团,各色各样的都有。一种就是像林湄湄那样的,欺骗了她的正准备结婚的丈夫同他睡觉。尽管她当时在暑假时从那个遥远的小县城跑到省城陵州,来到空旷的南方大学的校园里,让他第一次品尝感受到女人的滋味,内心生出不少感动,他在当时甚至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来,但事情过后,冷静下来,他并不感激她。她到陵州来,并不是专门为了来同他睡觉。她只是顺便来同他睡了。对她而言,是生命过程里的一种收获。另一种就是像田小悦那样的,假正经,他想。年纪轻轻,她对他也装起正经来了。平时她有那么多男同学打电话给她,她说话的时候可是嗲得很。她内心里肯定也是风流的——她向他借过《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她表面上对他相当不错,但他那次同她约会,她居然敢戏弄他。这样的女人,他在内心里是不能原谅的。
田小悦上次的失约,改变了她过去在他心里留下的良好的形象。她那么世故,世故中还透着城市年轻女性的狡猾。她婉拒他对她的“爱”的暗示也好,即使她同意和他约会,将来她也不会臣服他。以她的那种交际,她恐怕也早就不是处女了。
也许,自己追求谈琴更合适一些。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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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长期的封闭后,突然发现打开国门是多么地重要。然而随着国门的打开,却产生了不少问题。那种种问题都是事先没有想到的。人们一下子在心理上失去了平衡。百姓的生活同过去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但社会的天平却发生了倾斜。贫富悬殊加大了。有权有势的一部分人开始大捞特捞。对官商与腐败痛恨的民意越来越强烈。
邓一群听了看了,在心里也沉重了很多,也气愤了很多。处里的一些人也议论,议论本省的一些情况——都是小道消息。省委书记的儿子怎么怎么,省长的儿子怎么怎么,某某又是怎么怎么。
机关还是那个样子,每天照常上班,在班上除了正常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喝茶、闲聊与发牢骚。处长们也这样,厅长们有时关上门在小圈子里也这样。在邓一群的眼里,他们就已经是受益者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