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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曲
高兴。

    长大后,他进入波恩的大学就读,毕业后回故乡,进入父亲的商会工作。两年后父亲辞世,他成了约翰萨哈商会负责人,与地方银行董事长的女儿结婚,虽然生了两个小孩,却都夭折了。妻子则在之后的三年也过世了,母亲罗蕾则在一年后去世。

    接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那是旧秩序崩溃,引来新浑沌的战争。

    战争毫不留情地波及了艾立胥居住的地方,他因无亲无故,便穿上鼠灰色军服,投入军队。在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孩提时代马克思告诉他的那些话。

    (身为男人,必须为了心爱的人,为了孩子,为了自己的君王、国家而战!)

    他拿起枪杆想要保护的是德意志所有的女人和小孩,荣誉和祖国则排在最后面。

    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体验了杀戮、掠夺与歼灭之后,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战!以谁为对像而战?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就这样,正好经过四十年,他在战壕里遭敌人的炮弹轰炸。

    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时,他已身在丰毁的某处修道院里,四周都是与他一样的伤员,每个人都像是破烂的麻袋。石地板上铺着黑色毯子,人就直接躺在毯子上。夜晚,在只有蜡烛烛光的修道院里,到处是伤员的呻吟,遥远的彼方,偶而会传来雷鸣似的爆炸声。

    因为脸上缠绕脏污的纱布绷带,他的右眼看不见,双腿没有感觉,上伞身也撑不起来,腿则是从膝盖以下都遭截肢,但由于身体无法动弹,所以他自己并不知道。

    他神智不甚清晰,最后,醒悟到自己即将死亡,他早已精疲力尽,也丧失了对生命执着的那股欲望,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尽快脱离这可怕的痛苦。

    黑暗终于笼罩他。一切都结束了……

    “艾立胥。”远处有人在叫他。潜意识中,他知道那是薇若妮卡。

    艾立胥燃烧着全身残存的生命之火,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在他左侧站着一位修女,缓缓掀开面纱,让艾立胥看清楚脸庞。

    “薇若……”他的喉咙已失去发声的作用。

    “艾立胥,我来接你了!”她伸出手,手掌扶在他额头上,漂亮的手微微发出磷光,朦胧可见她的脸庞,与四十年前丝毫未变,非常美丽。

    他身体的痛楚一点一滴地消失了,而且逐渐可以轻松呼吸。

    “薇若妮卡,你为何来这里?”他又恢复成昔日的少年了。

    薇若妮卡露出圣母般的微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依约前来接你呀!”

    “约定?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薇若妮卡扶着他站起来,回头一看,地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军人躯体。

    “我讨厌战争,我好累了,薇若妮卡。”他流着眼泪说。

    “已经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人类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他梦呓似地说道,现在所能感受到的,已经不是肉体上的痛苦了,而是精神上的痛苦。

    “在最前线时,我和一位年轻神父并肩躺在战壕中,我问他同样的问题,他回答说:‘这场战争是为了转生的痛苦,想治疗发炎的伤口,就必须挖除掉所有的化脓,所以,我们依照神的指示,为了欧洲的重生而奋战’。

    “婴儿从母体出生时的痛苦,雏鸟破蛋而出时的痛苦,植物破土萌芽时的痛苦……的确,为了求生存而有各种不同的斗争。但我很怀疑,那些痛苦和这种因为战争而导致人类互柏残杀、互相伤害、让世界得以转生的阵痛之苦,二者真的是否有相同的价值?”

    薇若妮卡双手抚摸他的脸颊,凝视着他,“不,不一样,战争并不具备正义之名,然而,就像朝好不容易从蛹中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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