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月光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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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风愈来愈强劲,遮雨窗全都关上了,在哥德式华奢宽阔的房间里,高高的天花板上浮现几何图案,垂挂下来古色盎然的金黄美术灯,与整体贴覆凸式木纹亮板的红褐色墙壁,点亮了全新的蜡烛。
这儿是一年前辞世的“内院夫人”以前居住位于别馆的房间。适逢执行她的遗嘱之际,志摩沼征一朗特别挑选了这个房间。
目前的天气,也是名符其实暴风雨前的宁静,弥漫着一股阴森异常的气氛。
从踏入房间开始,压迫的空气就迎面袭来,和外面的风声混杂融合,响起如海潮音一般的奇妙耳鸣,钝闷地刺激脑袋。我身体不动,只是移动眼睛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志摩沼家人和佣人,在稍早之前被集合起来,与警方人员面对面会谈。
那是一种对人穷追不舍的情况。房间里虽然听见低微的窃窃谈论,但也只是志摩沼征一朗与新聘的中年律师持续低调商量的声音。
他靠在久未使用的四柱罩顶床铺前的贴布椅上,毫不掩饰脸上下快的神情,刻意漠视我们似地继续与律师交谈,木制拐杖放在膝盖上,用小羊皮擦拭。
在他右侧,背靠窗边墙壁的孙子卓矢,不安地频频抽烟,他稍微打开遮雨窗,有时候,烟灰并非弹在手上捧的烟灰缸里,而是夜晚的庭院中。
身穿黑衣的矢岛达子就静坐在卓矢面前的椅子上,失去丈夫和女儿,一脸极端憔悴的样子。房间左侧,瘦弱的石阪加屋子非常紧张,一动也不动地坐着。老女佣柳柛原梅代紧紧靠在她身旁,似乎要让神情畏怯的加屋子冷静下来,将手放在她枯瘦的手上。感觉上,加屋子看起来因骂失去了孪生姊妹,因而不知如何是好。
美园仓美幸也静静地坐在床铺尾端,但事实上,她是这个房间里最醒目的人,因为美幸的睑和双手,全被绷带包覆。也不知缠了多少层,整个头简直就像一个浑圆的白球,而手则像是戴了棒球手套一般肿胀,为了不影响治疗,身上穿的是舞曲礼服式宽松衣裳,精神上的创伤似乎尚未痊愈,无论谁和她说话,她都只是摇头或点头,无力的视线从绷带隙缝间投射在地板上。
美幸身旁站着志摩沼家的主治医师山下敬三郎和年轻的护士。
其他还有神情不安的牛山千都子她们本馆的两位女佣,以及别馆的女佣柳柛原容子和奥山和惠、黑田管家与饭山孝三大厨等人,拿着椅子不安地坐在壁橱前。
每一张睑上都布满了紧张、轻微的恐惧与猜疑心。
大家长征一朗停止擦拭拐杖,慢慢转身面对站在门前的父亲,“二阶堂警视正,有什么事情何不现在就说出来?你也知道,对我们而言,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可不能为了一些无聊琐事浪费时间的。”
我和兰子站在父亲身旁,后面是中村探长、山根副探长和村上刑事并排站立。
“是值得恭贺的日子吗?”父亲双手插口袋,露出微笑讽刺说道。
“没错,是我们家族年轻人宣布重要事项的日子。”
父亲望着窗旁的卓矢,又望着坐在床铺尾端的美串,“是他们两人决定订婚了?”
征一朗露骨地笑道,然后双手在和服袖管里交抱,“没错,我们战胜了这一年的灾难。”
这时,兰子推着轮椅上前,彷佛在对抗征一朗似地天真问道:“你认为自己是胜利者?”
老人侮蔑地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兰子,“当然!我可爱的孙儿卓矢要与亡妻的妹妹宫子的孙女美幸结婚,而且遵照‘内院夫人’的遗嘱结合,对我们家族来说,若不算胜利,又算是什么?”
“我问的是你的胜利吗?”兰子态度从容地说。
征一朗并未立刻回答,静静盯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