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目送着他,做了个鬼脸。待她转过身来,讶然发现温斯·詹姆士嘴角挂着一抹机灵的似笑非笑神情。
“既然,史坦贺先生没告诉夫人您为什么这么了不起,”詹姆士说,“我可以代劳吗?”
“请便。”
“那是因为你不会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
“没错。和您同年纪的女人,大多什么都不会,只会大惊小怪。”
“谢谢你。”
“她们总是命令东命令西,要不然就是‘你看过这个没有?’、‘你一定得看看那个。’其实尽是些不打紧的芝麻绿豆小事。她们老是焦虑不安团团转,自己什么也不做,却总是缠着别人去弄东弄西。”
克里丝特珀看起来郁郁寡欢。
“我想这是因为我的身材还像少女一般吧。”
这话不无卖弄风情之嫌,不过愣头愣脑的詹姆士却完全不解风情。
“不,不,不是那个原因,”他劝慰她。“虽然你的身材是万中选一。你让我想起贝蒂,对了,贝蒂人呢?”
“伊莲娜说,她跟你那位朋友在一起,”克里丝特珀眯起眼睛,“他是你的朋友,是吧?”
“尼克·伍德吗?老天,当然是。”
“老朋友吗?”
“他是我的同学。他一向很佩服我,不过他的确该佩服我。尼克想当个保龄球快手,可是他连丢个保龄球也不会。”
“当心点!”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会把手指头给剁掉的!”
克里丝特珀再次转过头去,好将餐厅内和左墙餐具柜附近的状况看个清楚。
悬在葛雷柯那幅名画上方的狭窄灯束照在杜怀特身上,照在纳斯比身上,也照亮了夹在他俩中间的伊莲娜。餐具柜中央放着一个厚重的银碗盅,上面堆满水果。伊莲娜先在餐具柜上将好几个大酒杯排成一列,接着像个化学家一般,小心翼翼地倒出白兰地。她坚持,要是她父亲不肯喝酒,那就得遵守他那套“吃水果以保持健康”的迷信,非得吃个苹果才行。她一把推开纳斯比,挺直肩膀,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能马上看清楚。杜怀特大叫一声。脱了一道鲜红外皮的苹果飞向一端,而水果刀则往另一端飞去。纳斯比开始骂起脏话。
“有人推我的手臂!”伊莲娜大叫。
“上头有血,”杜怀特边端详地板上的刀子边说。
“乱讲!”纳斯比立刻接口。“瞧!只是一小片苹果皮。”
他弯下腰,捡起水果刀。那把刀细细窄窄,刀刃极薄,比一般的水果刀要长,而且非常尖利。在纳斯比拾起刀子并放回水果盅之前,他们看着那把刀银光闪闪地躺在地毯上。
“就一丁点儿血,”伊莲娜咯咯笑了起来。“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她竖起食指放入嘴里。“反正也没割到我。”
克里丝特珀半晌没有说话。
“夫人刚才想说什么?”詹姆士引她开口。
“噢!”她如梦初醒。“对了,说到你的朋友伍德先生。”
“他的保龄球打得超烂。”詹姆士体贴地提醒她。
“一点也没错。他今天傍晚时分,跑到外子房间去搜刮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对方瞪着她看。
“你是说真的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做,”克里丝特珀答复他。“我没办法证明。可是,杜怀特的贴身管家韩姆利看到他从杜怀特的房间出来。他说他走错了房间。真好笑,因为他的房间在上头——”她朝天花板点了点头,“而我们的卧房在宅子的另一头。”
“不过……”
“顺便提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