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那个小偷,说来也真够古怪,竟然是史坦贺先生自己,”他将事情的经过简短但详尽地说了一遍。“还有,我想你们会很高兴听到这件事:史坦贺先生并没有死。”
“没死?”纳斯比眉头一紧。
“是的,他没死。你怎么会认为他死了呢?”
纳斯比脸上现出一抹短暂、怀疑、反扑式的微笑。
“小伙子,因为我刚才一下子想不通,遭受到那种攻击之后,杜怀特·史坦贺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想通。他的骨头,老天!他的骨头!”
“他的骨头怎么了?”
“没什么!”贝蒂插嘴道。
“没什么?是吗?”纳斯比问。“你是见过史坦贺的,你可能会觉得他是一个高大英挺的家伙。没错,噢,就某方面来说,他的确是,只是他的骨头就像玻璃一样。我忘了那个医学名词是怎么说的,不过你一定听说过,那应该是近亲交配的结果。”
“你真是——”贝蒂想要开口。
“他不玩那些需要激烈跑步的运动,就是怕万一跌倒。这也是昨晚他为何会身受重伤,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你可以问任何人,你可以去问他太太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一片雪花施施然飘落,接着又落下另一片。其中一片落在道生中校的面颊上。他举起手来去摸它,并露出惊讶的神情,聪敏而明亮的眼神则在帽沿下转着。
“我不懂这个,”他缓缓说道。“而且我也不是头一回听到,不过伊莲娜一定乱不好受的,所谓近亲交配的传言真是一派胡言。”接着他突然清醒过来。“听好,我们干嘛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浪费时间。你们两个人跳上雪橇来;我要绕回大路去。”
“雪橇坐得下这么多人吗?”贝蒂问。
“我们挤一挤,你可以坐在别人腿上。”
她坐在尼克腿上。道生中校将鞭子挥得清脆作响,不过和适才的兴高采烈比起来,神态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轻拉马背上的缰绳,雪橇便缓缓上了路。马步逐渐加快,雪橇的铃铛叮叮作响。
“真够蠢的,不是吗?”他说。“我是指这个雪橇。不过这倒提醒了我,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到瑞士去?”
“罗伊,我们不去了,”贝蒂回答。“温斯·詹姆士在我家。”
“小心哪,你这家伙!”纳斯比大叫。“小心斜坡!”
“抱歉!”
“把缰绳放轻松。你到底骑过马没有?”
“没有,”道生说。“对不起,贝蒂,你刚才说什么?”
“温斯·詹姆士在我家。”
“噢,詹姆士,那个好家伙,”他点点头。“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伊莲娜。”
不过直到他们抵达大路,掉头朝向华德米尔府而行之前,他都没再开过口。
他费了点劲才将雪橇驶入有高大铁栏杆围起的、但洞开着的大门。一行人穿过公园,直达宅邸前门。虽然石子路看得出费心扫过,但地上依然积着一层厚雪,使得雪橇滑行如飞。
路在大门的台阶前一分为二,成为左右两条岔道。贝蒂向左指;如果你面朝房子的正面,就是右边那条。这儿有一间由钢筋和玻璃搭成的大温室,直通宅内的玻璃通道上罩着东方风味的圆罩顶。一行人就沿着这条玻璃通道迤逦而过。
“佩茜没事的,”贝蒂说。她跳出雪橇,拍拍那匹马。“替它盖条毯子——店家应该给了你一条吧——然后把它留在这里就行了,我叫麦考文出来照顾它。”
雪落得更浓密了。在霭霭暮色中,面具别墅隐然在望,闪着熠熠的灯光。平滑灰郁的石头路面有如雪中的一条水管或一条象牙小径。道生中校踌躇不前。
“你觉得我进去好吗?”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