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风设备旁边的对话
,就像一群火烈鸟飞过长空留下火一般的羽毛。海港和天空一样平静、素雅,水中的倒影被染成了淡淡的玫瑰红。那是一个风平浪静、有些幽怨而又令人陶醉的黄昏。之后,马蹄声踏入了这份寂静。
“鲁伯特的马缓缓地朝车道跑过来,上面没有主人。”我告诉托尼,“马鞍翻了过来——腹带横在马背上,座位跑到马肚子下面去了,马镫拖在地上。我们在离房子半英里外的地方找到了鲁伯特,他当时已经不省人事了,一条腿被摔断了,额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他从马上跌下来后,一定是被斜擦而过的马蹄弄伤了脸。真是侥幸逃过一劫。如果径直踢上去,他就没命了。即便到了现在这会儿,医生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骨折。只要他能乘车出去,他就去拍X光片。”
“是养马的仆人的错吗?”托尼问,“他一定是没把腹带系好。否则我怎么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会使马鞍那么松。”
“阿曼达想要解雇那个人。鲁伯特不听。他更关心的是这次受伤会让他错过在华盛顿的约会。他问医生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这周能否乘飞机到华盛顿。医生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鲁伯特知道我要回华盛顿。于是开始向我暗示。终于,一天晚上,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来到户外对我说,如果某位朋友能替他参加约会,他睡觉也能睡安稳了。结果,我答应他亲自为他去送那个封好的包裹。就是这件包裹。他说里面装的是设计图,所以——他肯定是拿错了。也许脑震荡让他有点心不在焉。”
“有点心不在焉?”托尼又笑了,“一个人如果能把十万美元放在哪儿都忘了,可不只是有一点点心不在焉——他简直就是疯了!除非……你确定这件包裹和他给你的包裹是同一件吗?”
“我身边只有这一个马尼拉纸信封。”
“他把这个给你的时候,旁边还有没有相似的包裹?”
我闭上眼睛,试着回想当时发生在一楼卧室里的场景,鲁伯特受伤之后一直住在那。床罩上有一些文件,但是……还有一件包裹吗?一个厚厚的、密封好的马尼拉纸信封吗?
“我不记得了。”我睁开眼睛,“当然了,当鲁伯特拉开抽屉的时候我没朝那里面看。”
“是的。他是从床边一张桌子的抽屉里取出这个信封的。”
“居然把十万美元藏在这么奇怪的地方。”托尼又开始飞快地数着钱,好像他希望自己原来数错了——真实的数额要少得多,“如果我们不是住在西方,住在这个由西方企业供电的国家里,我会猜这笔钱可能是用来支付鲁伯特电厂里所有工人工资的。但他并没在东方国家建电厂,更不用说在加勒比海地区了。他不会把全部用来支付工资的钱带回冬季供休养的家里。而且我怀疑,像处理工人工资这样的事,鲁伯特是否会亲自处理。”
“也许另有原因。”我努力思考着,“你了解鲁伯特的为人。”
“不,我不了解。”托尼扔下手中的钞票,“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他不设防的时候?”
“他总是喜欢冒险。”
“在钱方面冒险吗?”
“大概是吧,虽然我不太了解。我是说他骑马的时候喜欢冒险。游泳的时候也一样。他做每件事都这样,就像大多数暴富起来的穷人一样。他喜欢支配金钱——也许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没有钱。他应该会喜欢维多利亚时期的欧洲,那个时候人们会向周围抛撒金子。他也会喜欢中世纪,人们只需要拿匕首从金链上弄下一点金子,就可以扔给那些暴民,作为给他们的施舍。他手边总是有大笔大笔的现金。”
“数量跟这个一样庞大吗?”
“当然不是。大概两三千美元。但是,不久前,他和西方企业中的合作伙伴有点法律上的纠纷。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注销了几个个人支票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