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梳妆台前,开始涂保养面霜。他经过她身后时,用一根指头触一下她的肩膀。只是轻轻的一触。
他迅速的淋浴洗头,穿好绒布睡衣,走出来,蒙妮卡已靠坐在床上。她从床头柜上拿起“雷蜜”(Remy,白兰地品牌),一人各斟上一小杯。
“祝福你。”
“你好香。”
“只擦了肥皂嘛。”
他把窗子打开一线,上床。
“说吧。”
“说什么?”他瞪大了眼。
“浑球,明知故问。伊伐·索森到底有什么事?”
他说了,她用心听。
“伊伐有恩于我,”他下结论。
“你也有恩于他。”
“我们是朋友;”他说,“谁计较这些?”
“黛安·艾勒比——死者的遗孀,我认识她。”
“你认识她?”他惊讶。
“嗯,不能说认识——是见过。她到我们社团来演讲过。题目是年轻女孩与马之间的吸引力。”
“马。”
“这不是开玩笑的话题,艾德华。年轻女孩对马情有独钟,她们爱骑马,也爱替牠打扮修饰。”
“这位艾勒比太太怎么解说的?”
“艾勒比博士。她谈到许多弗罗伊德的理论——如果有兴趣我去翻笔记本。”
“不必了。你对她的观感如何?”
“很聪明,口才很好。而且可以算是我见到过最漂亮的一个女人。”
“伊伐也这么说。”
短暂的静默,两人浅饮着美酒。
“你答应了?”她先发问。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先跟苏迈可谈谈。要是处得来,说得上话,那可能就答应了。这件案子挺有趣的。你说呢?”
她转头望着他。
“艾德华,假如死的是个无名小卒,伊伐和局子里会这么大费周章吗?”
“也许不会,”他承认。
“死者是优秀的白种中产阶级;有钱、有学问、有影响力。他老婆大肆抨击过市警局。他老爸更是个不省油的老财阀。局子里哪能不拚命?!”
“这公平吗?”
“蒙妮卡,”他耐着性子解释,“假定一个无恶不作的混混在黑巷里被人谋杀了。这家伙前科累累,又是窃盗强暴案的主嫌犯,你难道也要局里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查凶嫌?算啦!除掉这种货色,大家高兴还来不及。”
“我总觉得……”她的语调缓慢。
“有钱有势的人就有这种特权,好像不大公平。”
“改变这个世界吧。事实上就是这样。我知道你是认为人人都该平等。不错——在上帝眼里、在法律之下的确如此。可是人的本身各有不同。有些人奉公守法,有些人恶名昭彰。警察分辨得出来。在有限的人力和物力之下,他们宁愿耗费比较多的时间、精神来保护那些好人——安琪儿,这有什么不对呢?”
“我不晓得,”她显得困惑。
“我总觉得是特权作祟。再说,你怎么知道赛门·艾勒比一定是安琪儿?”
“我不知道。不过他也不像是魔鬼。”
“你对这件事真的着迷对不对?”
“只是有件事可以做罢了。”他说得随意。
“我想到一件更好的事可以做。”她眼角一瞟。
“这下我可惨了。”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