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布恩,“你对死者眼睛上挨的那两锤子有什么看法?人死了还锤那两下。”
“很简单,凶手要他看不见。”
“有理,”狄雷尼不表反对。
“可是人死了还看得见什么?太狠了。”
“艾勒比是个精神病科的医生,一天到晚都跟疯子打交道。可能是某个病人认为这位医生看得太多了。”
狄雷尼瞪着他。
“这个说法倒很有趣——也很合情理。好,现在还剩下三个三明治,冰箱还有啤酒和汽水。干脆边吃边做如何?”
下午三点多,工作全部完毕。所有数据重新回笼。三个人靠在座位上,互相对望。
“怎么样?”狄雷尼发问。
“你们对目前调查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埃布尔纳·布恩作一次深呼吸。
“我是对事不对人,”他说,“我觉得,苏组长没有仔细约束他的人手。譬如,在陈述书里,黛安·艾勒比说她在凌晨一点十五分左右拨电话给山穆森医生。他只去山穆森那儿开门见山的问,‘黛安医生是不是在一点十五分打电话给你?’对方说:‘不错。’这算哪门子的办案手法?搞不好这两个人早串通好的。她说电话是从布雷斯特打的,那是算长途电话,为什么不找个人去电话公司查通话纪录,彻底证实一下?”
“对?”双杰森大叫一声。
“同时再查她到底有没有打电话到艾勒比的停车库。值夜的管理员说‘她打了。’可是根本没人查证这通电话是不是从布雷斯特打的。差劲,真是差劲。”
“我同意,”狄雷尼一旁附议。
“据山穆森说艾勒比遇害的时候,他在听音乐会。方才翻遍四箱的资料也没发现有谁查证过这回事。他是一个人去听音乐会,还是有伴同行?如果是一个人,有没有谁看见他,票根在不在?音乐厅的人能不能证明他那晚确实在场?苏组长说他有意把艾勒比太太和山穆森医生两人踢出嫌犯之列,真是胡扯!不过不能完全怪苏组长,他手上不止这件凶杀案。只是我同意;到目前为止,这件案子的调查工作简直是一团浆糊。”
“那,我们现在该走哪个方向?”布恩问。
“杰森,”狄雷尼粗厚的食指指向双杰森,“寡妇由你负责,查证那两通从布雷斯特拨出去的电话;顺便问问那边的警察局,看她查询车祸一节是否属实,再问她当时的口气如何——是歇斯底里,还是冷淡,或者生气。小组长,你负责山穆森那方面,查一查案发当时,有谁能证明他确实在音乐厅。”
“你认为这两个人有说谎的嫌疑?”双杰森问。
“话不是这么说,”狄雷尼回道:“每个人都会说谎,你,我,布恩都会。这是人性的一部份,常常,说谎只是一种善意的欺骗——可以让我们日子过得舒坦轻松一些。这件案子情况不同。艾勒比的遗孀和山穆森也许有说谎的可能——即使不是因为犯罪,也可能有别的理由。去查个清楚。”
“你打算怎么个做法?”布恩好奇的问。
“我?我要仔细研究山穆森与警方争辩的记录报告。他争的是病人和医生之间的关系问题。很有意思,这一项是受法律明文保护的。但是这桩案子偏偏是医生被人杀死,现场勘察小组取得了医生的行事历,因此知道了那些病患的姓名。山穆森强调病历是机密文件;警方的法律顾问却不以为然;既然发生了谋杀案,理当查问他的病人。据我了解,目前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可以查问,不过必须在病家首肯的原则下进行,不得强逼。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查证死者遇害时,那些病人的行为,可是对方如果不同意,就不得调查病历档案或是追问。这岂不是白搭?”
“你看病人肯合作吗?”布恩问道。
“如果确实是某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