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胡提姆花了点时间跟贝隆纳的肉批发市场里的一些工人扯淡,得知六个月前贝隆纳用挂肉的铁钩和一名屠夫大打出手,结果屠夫重伤,贝隆纳被提起告诉,结果庭外和解了事。
——范海伦提到叶乔安妮自杀的伤势远比想象中的严重,手腕上的筋脉都割断了。至少有一个月不能回去上班。
——齐劳勃指出吉哈洛有好几次妨碍公务罪和人身伤害罪,结果都靠他的战功抵罪销案。不过,齐劳勃发现,吉哈洛在服役期间曾经有殴打长官的前科,只差开除军籍。
——最后是艾布兰所写的有关和奥西薇晤面的经过,简略的提到灵应盘的事。狄雷尼把这件事告诉蒙妮卡,他以为她会觉得很好笑,结果这位最明事理的女人居然不笑。
总而言之,狄雷尼很满意,也由衷的感激,调查的进度开始慢慢的向前推进;有点像考古学的挖掘工作,每一铲土都带他更加接近事实的真相。
<er h3">三
康罗斯认为他已经完全了解席文生——这家伙有断袖之癖,从他的装扮,走路的样子,甚至叼香烟的架势就能看出来。
每一个刑警都自有一套不同的办案方式,绰号老粗的康罗斯喜欢兜着他的猎物打圈子,先把对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然后再跟这个家伙正面接触,整他个体无完肤。
康罗斯找上席文生的邻居,他那幢公寓的管理员和他常去光顾的那些店家的老板,甚至还约谈了席文生在职的那家投资公司的人事部经理。
康罗斯用一张假名片,自称为了一幢合建公寓的贷款问题,对席文生做一番征信。那位经理把席文生捧得天花乱坠,康罗斯根本听不进,因为他认定这个管人事的家伙也是个不正常的怪物。
下班之后,席文生喜欢闲逛;每天晚上出入不同的餐厅,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跟别个男人,从来不跟女人在一起。
吃过晚餐,他喜欢泡酒吧,一间一间的晃,不过最后,大约半夜的时候,他总是在来辛顿路靠近第四十街一家叫多丽格蕾的酒吧落脚。从外观,这家店不怎么样——廉价的松木门框,镶着一扇小窗户,看得见里面点着烛光的桌位和一架钢琴,经常是高朋满座。
跟着席文生到多丽格蕾的第三个晚上,康罗斯在店门外等过五分钟,然后走进去。他发现这里是他见过最高雅的一家同性恋酒吧,人数之多更是令他大开眼界,从格林威治村哈林全有。
然而这么多人在一起都静得像一座教堂,大家都小声的说着话,连笑也是轻声细气的。坐在钢琴前的黑女人弹着轻柔的蓝调,那名看来好似年轻时代的泰伦鲍华,的酒保,更像是从来没有碰倒过一只酒瓶或一个玻璃杯。
康罗斯在入口处站停一会,让眼睛习惯周围的昏暗。酒吧里也有两、三个女人,不过其余的全是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们的穿著保守,都是三件式的西装,大都像银行家、证券经纪,有的甚至像葬仪社的人。
占着桌位的多半是成双成对;单独一个的都坐在吧台边。康罗斯瞄见他的目标。一个人坐在尽头,边上刚巧有个空位,康罗斯悠闲的晃过去坐下,酒保立刻出现。
“晚安,先生——想喝什么?”
康罗斯本来想喝威士忌,看了看周围的人不是喝淡酒、就是小杯的搀水酒。
“来一杯伏特加马丁尼加柠檬片。”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小了。
等酒的时间,他朝吧台后的彩色镜子瞥一眼,与席文生的眼光正巧相遇,两人同时避开。他很慢很慢的喝下半杯马丁尼,再从口袋抽出一包肯特烟和一个随身丢打火机。酒保立刻递上水晶烟灰碟。康罗斯点上烟,任由整包烟和打火机留在吧台上。
过了片刻,席文生从内袋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