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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七月二十五日,星期五。

    她的体毛几乎全部脱落,腋毛和腿毛已明颠的不再生长。她有一种被剥皮的感觉;像一颗剥了皮的葡萄。

    她坐出租车上班,无力挤公共汽车。在办公室里,她怕拿不稳咖啡杯。她随时都在用力,每一次呼吸都是痛苦。

    “你带来了吗,卓依?”彭伊雷见面即问。

    她不知所以的望着他。“什么?”

    “梅司催泪瓦斯。”

    她觉得鼠蹊部一阵刺痛;不同于以往的抽痛。她忍住,不动声色。

    “我弄丢了。找不到了。”她低声回答。

    他相当不解。

    “卓依,这种东西——你怎么会弄丢了?”

    她不答。

    “我该怎么办?刑警来了·一定会追问你。”

    “没关系。我就告诉他说,我没有。”

    他不是个暴躁的人。他只是站着,前后晃着……

    “好吧——”

    白天就这般消逝了。她慢慢的走回去,脚步不稳,口干舌燥,周围的世界都在打转。

    她转进小餐馆;她实在累得走不动。

    “嗨,跟平常一样?”胖女侍过来招呼。

    卓依点点头。

    “要不要听鲜事?”胖女侍服侍她坐下。“昨晚你刚走,就有个家伙进来,花一块钱买了你喝过的那只茶杯。他说要买回去凑数。”

    “我喝过的杯子?”

    “神经病吧?而且还不要干净的。直接把脏杯子包了就走——”

    “他是不是瘦高,表情冷冷的?”

    “才不。高是不错,吨位不小。六十出头。怎么样你认识?”

    “不,”卓依淡淡的说。“不认识。”

    她脑筋仍很清晰。现在他们终于有了她的指纹。他们可以用这些指纹与裁判屋那只酒杯上的对照。可能已经确定。他们很快便会来抓她、杀她。

    她什么都没有吃,就瞒跚着步子回家。腹痛剧烈难以忍受。

    她不知是否经期已经开始。她忘记塞卫生棉塞。她不敢回顾,唯恐经血滴落在路面。那个冷面“警察”正好循着这条血路,跟踪而至。

    回了家,她锁门、上闩、加链。困乏的望着这间干净整齐的公寓房。

    “一个地方什么都能放,什么都放在该放的地方。”这是她母亲最爱说的一句绕口令。

    她拖了鞋,挺直的坐在椅子上,望着暮色沉沉的侵入了静寂的室内。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眼前尽是一幅凋零死寂的景色,灰色的烟雾袅绕。电话铃响起,她起身,开灯,拿起话筒。是门房。问说可否让米尔耐上来?

    她含笑欢迎他。他说她消瘦得太厉害,他要设法使她长胖。她情深的亲他的脸,为他的关怀感动不已。

    他带来了冰好的白酒。她从厨房取了杯子,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碰杯互祝。

    “你很不舒服吗,卓依?”他殷切的问。

    “有你在,好多了。”

    他欢喜的喘着,亲吻她细瘦发颤的手指。

    他起劲的诉说,她微笑的听,专注的凝视他的脸……

    “你考虑过了吗,卓依?”他轻快的拍一下膝头,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尔耐,你真的……”

    他站起来,握着酒杯,兜着圈子。

    “当然是真的。卓依,我知道这是一生的大事,我非常慎重的考虑过。我是真心诚意的要跟你共度一辈子。我知道我能献给你的并不多,但是……有爱——你明白吗?而且我一定努力工作,使你幸福。”

    “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献给你。什么都没有。”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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