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有在床上喂他吃早餐。我猜他认识他们,他们也认识他。或许他是监守自盗。他有许多亲戚,许多年轻、血气方刚的外甥侄儿的。其中一个,安东尼·史柯里斯就素行不良。他和三个臭味相投的难兄难弟鬼混:维多·吉维斯、罗伯·史恩菲特——一个意大利移民,不过由他这个名字根本看不出来,对吧?还有一个名叫鸠西皮什么的小混混。我不知道他的姓氏,不过他们都叫他拐杖小子。我认为就是这四个不良份子干的。我们到处打听看看他们是否在挥霍赃款。”
于是狄路卡与狄雷尼便四处打听,果然那四个不良份子正在大肆挥霍。不算很多,但已足以显示他们有一笔横财:喝美酒吃佳肴、由住宅区钓来的金发马子、簇新的鳄鱼皮鞋。
“我们去各个击破,”狄路卡告诉狄雷尼。“他们发誓永远互相效忠,还在他们的母亲墓上发誓,宁死也不会招供。他们发过重誓了。现在你看着好了,我要去突破这几个笨蛋的心防。我会用意大利文和他们交谈,稍后我再告诉你,他们说了些什么。”
狄路卡将每个嫌犯隔离侦讯。例如,他问安东尼·史柯里斯案发时他在何处。“在床上,”史柯里斯说,然后笑道。“我有一个证人。这个马子,她会告诉你。”
“与一个马子在床上?”狄路卡说。他诡异的笑了笑。“维多·吉维斯不是这么说的喔。”
他就这么先点到为止,然后转而找吉维斯。
“我到纽泽西去了,在我叔叔家。”
“是吗?”狄路卡淡淡的说。“史恩菲特不是这么说的喔。”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他不断找他们问更多的问题,离间他们。他们以为他们知道狄路卡在做什么,不过无法确定。他们开始互相猜忌。然后狄路卡全力对付拐杖小子,告诉他因为他年纪还小,如果合作的话或许顶多也只是判个缓刑。那小子开始软化,不过先招供并提出条件交换的是罗伯·史恩菲特。
“就是这么玩的,”狄路卡告诉狄雷尼。“盗亦有道?去他的!他们为了想争取缓刑,连同胞兄弟也会出卖。”
此刻,狄雷尼望着地图中的街道,望着维多·麦兰被乱刀刺死的街道,也想起了埃布尔托·狄路卡刑警,好希望他仍在这个他了如指掌的街区。不过大块头埃布尔托早已退休了,回到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或许也在享受另一顿当地的意大利美食,加重心脏负担。
狄雷尼叹了口气,关掉书桌的台灯,开始检查门窗安全。他对他所阅读的资料还不致于感到心灰意冷,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雀跃的。他承认,麦兰这个案件的侦查工作做得很好,很彻底,很积极,也有想象力。他们拜访过很多户人家,走访很多地方,侦讯过很多人,发掘出很多纪录并加以检视。结果全都徒劳无功,白忙一场。仍是悬案一桩。
尸体是索尔·杰特曼发现的,他是位于麦迪逊大道的杰特曼画廊负责人,也是维多·麦兰的专任经纪人,麦兰曾答应他要在星期五下午三点到画廊去,与杰特曼和一位室内设计家讨论麦兰的作品举行新展览会的相关事宜。他到四点尚未现身,杰特曼于是打电话到位于莫特街的画室。没有人接。随后他打到麦兰位于东五十八街的住处。电话是画家的妻子埃玛·麦兰接的。她不知道麦兰人在哪里,不过她说他曾提过要在当天下午三点在画廊与杰特曼碰面。
麦兰的妻子和经纪人对他的缺席都不以为意。那不是他第一次爽约。显然他是个习惯性的撒谎者,对食言毫不在意,经常一、两天不见人影。他在莫特街的画室工作时,屡屡会将电话线拔掉,或是索性就不接电话。他偶尔会在画室过夜。
索尔·杰特曼表示他星期六一整天不断打电话至麦兰的住处及画室想要联络上他,但音讯全无。他也打给麦兰的几个友人。没有人知道那位画家人在何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