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什么?”
“没事,没事。听着,你想他今天会到办公室吗?”
她说赛门最晚下午三点或四点左右应该会回去。狄雷尼说他会碰碰运气,到时候过去看看律师能否拨几分钟时间见他。他说得必恭必敬。
然后他迫于现况,只好修改行程表,无预警的去造访贝拉·莎拉珍。不过他得先做一些特殊的准备。
他到厨房内摆各类杂物的橱柜内翻找老半天,终于找出他要的东西:一个小型的透明纸袋,里面装了些水龙头的垫圈。那是半透明薄纸制成的纸袋,不是很牢靠,不过他认为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他把垫圈塞入抽屉内,然后在那个纸袋内装入一汤匙的精制细糖粉。他将封口翻折两次;然后用胶带贴住。
他将袋子放入亚麻外套侧边口袋里;思忖着是否应该带枪,不过决定不带。他将他的水手帽端正的戴上,然后出发,走到第一大道搭出租车,也设法压抑住想抽雪茄的念头。
或许是他几次来访,管理员已认得他了,不然就是狄雷尼的神情让管理员认为,想要拦下这个面露凶相的大块头是不智之举。无论如何,狄雷尼直接就上电梯,没有受到任何盘问。和往常一样,菲律宾籍的管家拉蒙前来应门。
“什么事!”
“莎拉珍小姐在吗?”
“她在等您吗!”
“你何不自己去问问她?”狄雷尼说。
拉蒙迟疑了一下,然后终于同意让狄雷尼进门。
“请稍候,”他说着,转身离去。
不过狄雷尼没有待在走道。他立刻进入那间只有一种色彩的客厅,就是以一种他无法辨识的蓝灰色与紫罗兰色调装潢的那个房间。他匆匆四下张望,由口袋中取出那一小袋的糖,塞入一张扶手椅的椅垫底下。然后他自己站在与那张扶手椅正对面的藤椅前面。他静静站着,帽子拿在手中,等候着。
她仪态万千的走进来,打着赤脚,白色长袍的下襬在她身后摇曳着。那件长袍以宽大的拉链拉至颈部褶边处,长袍的垂饰上是英国警察使用的哨子。
她颞然刚刚在泡澡或淋浴。银色秀发湿而滑顺的平贴在头上,脸部肌肤容光焕发,身体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沐浴乳香。不过他没有时间欣赏;她不愿接见他,她立刻展开攻势。
“听着,”她劈头就怒气冲冲的说。“我受够了这种狗屁事。我要——”
“什么狗屁事?”他问。
“这样子找碴,”她愤怒的说。“我要——”
“什么找碴?”他说。“我不是来找碴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着,莎拉珍小姐,”他说,口气尽可能冷静:“我只是有一两个问题要请教你。那是找碴吗?”
“我找几个高明的律师朋友谈过了,”她告诉他。“很重要的人士。他们告诉我,我不必再回答任何问题了。如果你想逮捕我,就动手吧,我会维护我的权利。不过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了。”
“你当然会,”他温和的说。“你真的会,莎拉珍小姐。因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也知道怎么做对你最有利。我们不能坐下来吗——一下子就行了?不会太久的,我向你保证。”
她瞪着他。他看出她犹豫不决,也知道她仍摇摆不定,是与否全在一念之间。
“你帮我忙,”他说:“我也帮你忙。”
“你能帮我什么忙?”她不屑的说。
“坐下,”他催促她。“我会告诉你。”
她鄙夷的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坐在他期待她入座的那张扶手椅上。她将一只膝盖翘到扶手上;脚丫子不耐烦的上下抖动着。
他坐在那张藤椅的前缘,身体前倾,草帽夹在两膝之间。他的神情严肃,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