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官。
“你怎么知道,巡官?”
“他是——他生前是我太太的表亲,参加过我们的婚礼。他母亲住这附近。我刚打给我太太,现在她正在打电话问亲戚知不知道他母亲的住址。我太太说隆巴德有时会从布鲁克林过来跟母亲一起吃晚饭。据说他母亲菜做得很好。”
五名男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撢撢微湿的膝盖。佛格森医师朝救护车做个手势,两人拖着帆布尸袋走来。化验室箱型车下来一个人,拿着塑料袋和一把小夹钳要捡起皮夹。
“艾德华,”佛格森说,“我忘了问,你太太情况怎么样?”
“她今晚动手术。或者该说昨晚。”
“然后……?”
“他们必须割除她一侧肾脏。”
佛格森沉默片刻,然后“感染?”
“史宾塞是这样说的。伯纳迪旁观手术,但我找不到他。”
“那个混账。我一到有电话的地方就帮你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哪里找得到你?”
“八成是分局,我们这下得重排轮班,看有多少制服警察可以派去挨家挨户查访。他们要调走我们的警探。”
“我听说了。艾德华,我一查到什么就打给你。如果我没打电话,就表示还没找到史宾塞或伯纳迪。”
狄雷尼点头。佛格森医师从救护车后门上车,车拉着哀鸣的警笛离去。朵夫曼巡官正朝他走来,但市警局副局长从黑暗中冒出,一手握住狄雷尼手肘。队长不喜欢被人碰,轻轻移开手臂。
“狄雷尼?”
“是的,长官。”
“我叫布罗顿。四维罗,停顿的顿。我想我们没见过。”
他们见过,但狄雷尼不提。两名警官握手,身材粗厚走样的布罗顿示意狄雷尼走向黑色礼车,打开黑色车门,挥手要狄雷尼上车,然后自己上车坐在他旁边。
“去喝杯咖啡,杰克。”他命令穿制服的司机。
这下他们独处了。布罗顿递根雪茄给狄雷尼,但后者摇头。副局长狠狠点火,雪茄头大亮,车里满是呛人烟雾。
“根本是狗屎。”他生气地说。“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买哈瓦那雪茄?抽这种狗屎就能打败共产主义吗?这是哪门子神经病逻辑?”
他靠坐椅背,瞪着车窗外,人行道上有人在尸体搬走前用粉笔沿尸体外缘画出轮廓。
“这件案子有得瞧了,队长。”布罗顿大声说。“非常有的瞧。局长取消一场在堪萨斯市的演讲——还堪萨斯市呢,真是够了——正搭飞机赶回来。你大概也看到市长的助理。市长大人阁下已经紧逼我们不舍了。别以为他妈的州长不会也来插一脚。你知道这个隆巴德吧——这个被人宰掉的家伙?”
“我在报上读过他的声明,在电视上看过他。”
“是啊,他很出风头。所以你知道我们现在面对什么间题。‘街头犯罪……目无法纪……无赖和抢匪满街横行……整顿市警局……局长应该辞职……’你知道这一套。这蠢货本来打算竞选市长。现在他翘了辫子,要是我们抓不到人,就等于证明他说得没错。你明白这情况有多严重吧,队长。”
“我认为每一件命案都很严重。”
“唔……是啦……当然。但这里还牵涉到政治。你明白吧?”
“是的,长官。”
“好,这是一件。另一件事。……这件命案发生的时机太糟了。你有拿到局长那份关于分局警探的备忘录吧?”
“备忘录四六七之B,日期十月八日,主题:重组侦察部?是的,长官,我收到了。”
布罗顿短笑一声。“我听说过你,狄雷尼。是啊,就是那份备忘录。”他突然打个大嗝,声音又响又湿。他没道歉,只搔搔胯下。“好,我们正在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