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就好。油醋酱。”
“我什么都要。”佛格森叫,一口喝掉半杯马丁尼。
“你买了什么给你姊?”狄雷尼问。
“丝巾啊,不然还有什么?好啦,艾德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正在请长假吗。”
“你真的想知道?”
山佛·佛格森医师突然变得清醒又安静,盯着狄雷尼良久。他终于说。“我真的不想知道。除了……我的名字会不会扯进去?”
“我向你发誓——不会。”
“那就够了。”
生蚝端上,两人低头看着,露出微笑,动手沾辣根酱吃起来。咽下后,两人对看,发出满足的呻吟。
“好啦。”佛格森说。“你要什么?”
“关于你对隆巴德的验尸报告——”
“你怎么会拿到我的报告?”
狄雷尼稳稳看他。“你说过你不想知道。”
“没错,我是不想。好吧,报告怎么样?”
“我有几个问题。”狄雷尼从侧口袋取出一张短清单,放在面前桌布上,戴上厚重眼镜,看了看,然后朝佛格森倾身。
“医生,”他诚恳说道,“你的正式报告再完整不过,这点我不否认。但报告里全是医学术语。当然,本来就该如此。”他匆忙补充。
“所以?”
“我想问一下你那些医学术语的意思。”
“艾德华,你在跟我瞎扯淡。”
“唔……其实是想问背后的意义。”
“这还差不多。”佛格森微笑。“你读解剖报告的程度不会比医学院三年级学生差。”
“是的。此外我恰好知道,医生,你在正式报告里只写下你客观观察到的、任何称职医生进行相同解剖都能验证的东西,我也知道,在验尸过程中——在任何调查中——总有一些印象、感受、直觉,随你怎么叫,这些永远不能写进正式报告,因为没有实证。我要问你的就是这些印象、感受和直觉。”
佛格森把一枚沾了酱的生蚝放进嘴里,咽下,翻个白眼。
“你是个王八蛋,艾德华,”他和蔼可亲地说“你真是个王八蛋。你什么人都肯利用,对不对?。”
“对。”狄雷尼点头。“我什么人都肯利用,随时随地。”
“咱们从头开始。”佛格森说,忙着搅动生蚝沾酱。“从头部伤口说起。经验多吗?”
“不,不多。”
“艾德华,人类的头骨和大脑远比你理解的坚硬许多。有没有读过侦探小说或看过电影,里面的人脑袋挨了一枪就当场毙命?实际上几乎不可能,我碰过一些病例,病人脑袋里有五颗子弹还活了下来。没错,他们变成植物人,但还是活了下来。三年前我有个想自杀的病人,用小口径左轮朝脑袋射了一枪,我想是点二二,结果子弹撞上他的脑袋弹开,打进天花板。真的就是这样。想朝太阳穴开一枪自杀?门儿都没有。子弹有可能直接贯穿,从另一边射出来,你还是不会死。你可能会继续活几小时、几星期、或几年。也许你没办法说话,或从此瘫痪,或大小便失禁,但你还是活着。你的生蚝怎么样,艾德华?”
“非常好。你的呢?”
“棒极了。要朝头部开枪自杀,想当场毙命的话只有一个方法最保险,就是用口径够大的手枪或左轮,比方至少点三八——当然来复枪或猎枪也行——把枪口深深塞进嘴里对准后脑,嘴唇牙齿紧紧含咬住枪管,扣扳机,打得脑浆四散在后面墙上。来点小生蚝吧,艾德华?”
“好,谢谢。”
“现在讲到隆巴德命案。伤口是从后脑进入、位置偏低,大约介于头顶和脊骨与头骨连接部位的中间。这是唯一另一个可能立刻致命的位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