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的决定不愿提出任何家人可能渉及窃案,但是希望你能再加考虑,它可以加速调查——如果你愿意给我一点暗示,我向你保证不用它作为罪证,只用来作彻底而有效的调查资料。你愿意提出可能涉案的人?”
我注视着她,我向她请求时,她的硕大身体似乎要瘫痪下来。
“不,”她低声说。“我不提出任何人。”
事情如此结束。
我到外面廊道上等待电梯,它来了,开门后海娜蒂跳出来,和以前一样疯疯癫癫。她的打扮像是要去参加化装舞会,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那件肮脏的白帆布男用外套,上面别了一些军用肩章。
“嗨,阿进!”她说,“可有什么进步?”
她抱着我,居然在我唇上吻了一下——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在太平间做什么?”她问,我笑了起来,她说得不错。
“和你母亲谈话,娜蒂。”
“亲爱的妈咪?她最近很烦恼,什么事在啃她的心,不过不会是男人。喂,亲爱的,晚上去赴个聚会好吗?”
“聚会?”我说,“什么会?”
“会中之会。热闹,无遮大会。在东村,九百个人,许多酒和大麻,如果找对了还能弄到古柯碱,如何?”
“你的男朋友会去吗?”
“阿卡巴?他自己叫的名字。他真名是简山姆,你听说过他,对不对?当然,他会去。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溜之大吉。好吗?”
我同意了。她打开突起的肩包拿出金原子笔和猪皮记事册,她写了几个字撕下塞进我衣袋。
“尽量来,”她说,“你会玩得很开心。”
“几点开始?”
“九点开场,但是好戏要半夜才登场。穿上贞操带去。”
“多谢,”我说,“你说得真好听。”
“不,”她笑着说,“你无需装腔作势,除非你愿意。阿进,能不能借我几块钱?”
我迅速地想想,“我只能借你五块。”
“五块可以,”她说,“二十更好!过几天还你。要提醒我。”
我给她一张五元钞,想可以向她父亲报特支费用。她冲进公寓,我第等二班电梯。
在东村的这种热闹大会,无遮大会,该穿什么衣服?不能穿黑衣戴珍珠,其实我也没这些衣饰。我穿上牛仔裤,长袖的白“斗牛士衬衫”。它前方是褶边低领,会露出乳沟——如果我有的话。外面是软皮夹克。
我不知道怎么搭公交车或地下铁,便乘出租车去。这是我的工作之一,调查娜蒂的男朋友。所以也是公事开支——对吧?
司机不快地送我去。
“你保了寿险?”他问。
我下车后向四周看,街道并不可怕。虽然不像西八十三街干浄,可是水沟里并无尸体,甚至于有两株挣扎求生的银杏树。
会场并不难找。我到那里才十点多,但是乐声已经大作。演奏的是佛劳脱的录音带——好像是“月亮的黑暗面”——音量大得会震掉假牙。公寓的顶楼——半像阁楼半像鸽房——相当拥挤,大概有三四十个人,三种肤色,五种民族,四种性别,如同具体而微的联合国。
娜蒂对酒与大麻的大量供应并没有夸大。加上一盘盘巧克力糖。我怕里面掺有大麻或更强烈的东西,所以敬谢不敏。没人注意我,我正感到得其所哉。我用塑料杯倒了点伏特加——没有冰块——把录音机的音量转小点。没人反对。事实上可能没人注意到,也许他们对音乐已经耳聋了。
我在人群中找不到娜蒂。我看见一个高瘦的黑人倚墙而立,以轻视的态度看着场面。他戴顶小帽和一个金耳环,一定是自称阿卡巴的简山姆。漂亮的男子。我向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