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耸声肩继续剥大蒜。“魔鬼抓了他。”她安静地说。
“魔鬼?”我问。
她抬头望我,无神的眼睛发亮起来。“他背弃了我们的救主,”她严肃地说,“他要为他的罪付出代价。”
我深吸一口气,“听说正在上诉。你帮助他出狱吗?”
她摇榣头,“主说:我将报复。”
“润碧,”我说,“你想会是谁偷了古钱?”
“我不知道,”她说,“那是神对这家人的惩罚。”
我感到震惊。“神为什么要惩罚海家?”
她停下工作,抬头瞪着我。“因为他们的罪!他们在上帝眼中有罪,所以一定要受惩罚。他们以为能逍遥法外?哦,不!苦果已经来临。最初是最后,最后也是最初。骆驼钻过针眼……”
她不说了,我匆忙起立,谢谢她的合作,快步走了出去。我十分惊讶。
我走路回家,一路望着东七十九街大公寓的闪亮窗户,不知道里面在做些什么。外面是六月阳光,而室内却是一片黑暗。
我到家后仍感不快,但是我记下黄阔碧的访问。她说的是宗教废话,可是有没有真实部份?润碧在海家很久,应该知道他们的家务事。为什么她忽然发作?海家真正犯了大罪吗?
我又不敢把这件事向乔其安与马约翰复述。他们会说润碧是个傻瓜,我如果相信她则是更大的傻瓜。这又是男人的逻辑。在我的感觉中,黄润碧不是无理放言;她知道些真相。
虽然我情緖不稳,可是仍需果腹,我打开冰箱看有什么。只有一个烤过、而已经绉缩了的小洋芋。我把它热了,再打开一罐沙丁鱼。(你知道现在沙丁鱼贵得吓人!)用罐减肥可乐冲下去,我实在知道如何过日子。
下午我做了些杂事;打扫清洁,买了双鞋子和冷冻晚餐,一条法国面包,奢侈地加了瓶红酒、奶酪和巧克力糖。我让自己享受一下。
收好东西后,电话响了。乔其安。
“你坐着?”他问。
“不,”我说,“站着。”
“站稳。我在东八十五街。几小时前发现了万奥森的尸体。被杀的,枪击致死。”
沉默。
“阿进,”他紧急地说,“你在吗?”
“我在。”我无力地说。
“我是偶然听说的。一个同事知道我在办德玛丽新案,用对讲机找到我。凶杀组的人接了案子。”
“其安,怎么回事?”
“阿进,才经过两小时,没人知道详情。没有破门的迹象,用小口径手枪对头部开了两枪。我们只知道这么多。”
“其安,”我沮丧地说,“你看与德玛丽新案有关系吗?”
“你要我猜?我猜有关系。”
“其安,如果你听见什么,打电话告诉我好吗?你工作完了能过来一趟吗?我有些冷冻晚餐和酒。吃饭的诗候,你把知道的吿诉我。”
“可能会很晚。”
“多晚都没关系,拜托,其安。”
“好,”他说,“你可得小心,阿进。写黑函的那个人不是开玩笑的。小心。”
“我知道,”我说完挂上电话。我检查了门窗的锁,对于听见的消息仍无法相信。谋杀?我不喜欢他,可是不该有这种下场。
我至为困惑。其安说和窃案会有关连,我也有同样想法。可是怎么会?我急急地在笔记本中寻找神奇的线索。一无所有。我呑了两颗阿纳辛。突如其来的头痛无法消止。
八点多其安打电话说就过来,但是到九点多才到。他十分愤怒。
“婊子儿!”他生气地说了坐在沙发上。“把事情全弄糟了。”
“你今天还没吃东西,”我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