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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做了怎样的推理,总之他认定这家的主人是我而不是三岛,于是对我递出名片。“我叫本田,请多关照。”这大概,不,这一定是因为三岛一副吃闲饭的邋遢模样吧。
“不不,这里的主人是他哦。”我指着三岛。
没有一点大人样子的三岛孩子气地涨红了脸。“真不开心。”他闹别扭地说,“你真失礼,怎么看也是我更有一家之主的气势吧。”
本田一脸狼狈,很是慌乱,赔罪的态度就像要下跪一般。
“也不用这样道歉啦。”三岛难得体贴了一次。
“我总会有这样的失误,自己都觉得讨厌了。”
“你看,三岛,都怪你,让一个还有未来的年轻人如此沮丧。”
三岛十分厌恶地皱起了眉,然后叹了口气,厉声道:“会产生错误,都是因为你拒绝改正。”
我和本田都不做声,不知道他突然在说些什么。“这是肯尼迪总统说过的话。”三岛继续说着,“入侵猪湾失败后说的。人都会犯错,无论多么了不起的人都会失败、会犯错。田中君,重要的是承认自己做得不对。而承认错误比什么都要困难。”
不要说我,大概连本田也觉得无聊。三岛有些生气了,他大声说:“进一步来说,是错误制造了历史。”
“要开始说历史的事了吗?”我苦笑,“他可是来讲警备系统的啊。”
“田中君,你知道诺贝尔的故事吗?”三岛自顾自地说。
“诺贝尔?诺贝尔奖的那个?”
“是的,诺贝尔还活着的时候,有人弄错了,在报纸上刊登了他去世的新闻。”
“这样吗?”本田探出身子,大概是想示好。
“怎么又说起死亡新闻了。”
“实际上是他哥哥去世了,记者弄错了,写成他去世的报道。诺贝尔看到自己死亡的新闻而倍感震惊,但比死亡更令他惊愕的是,在那则新闻中,他被称为‘死之商人’。”
因为发明了炸药而被称为“死之商人”的这段逸闻我也有所耳闻。“我觉得,不要说死者的坏话了吧……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死?”
“然后啊,田中君,过了几年,诺贝尔在遗嘱里写了诺贝尔奖的事。”
“是那样的吗?”
“田中君,大概他对被称为‘死之商人’的事非常生气吧,所以憋足了劲儿!开什么玩笑啊,让你们看看!”
“意思就是,‘我设了个诺贝尔奖给你们,怎么样’?”我狐疑地问,“诺贝尔是这么适合玩摇滚的男人吗?唔,不过他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究其根源,是记者的误报。可以说,如果没有误报,诺贝尔奖就不会被设立。”
“也说不定还是会设立。”
“田中君净是歪理啊。你能理解我的吧?”三岛瞄了一眼本田,“是错误制造了历史这样的观点。再比如,你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是怎么开始的吗?是因为奥地利皇太子被暗杀。实际上,还有五个人暗杀失败。”
“三岛,扯远了哦。”
“哼。”三岛哼了一声,明显不高兴了,“那么,就听一下商品的说明吧。”
从涉谷乘田园都市线到二子玉川下车,沿着蜿蜒细长的小路七拐八拐好几次后,会进入一片年代久远的住宅区,三岛的家就在这里。排成行的房屋与其说造型华丽,倒不如用坚固规整形容更合适。住宅区被高耸的围墙与气派的绿化丛围绕,的确,住在这里的人看起来会有引入警备系统的意识。换言之,我想说本田的贸然来访未必是无的放矢。然而三岛突然尖锐地指出:“你看,这附近大多是有些年头的住宅了,对警备系统有兴趣的都已经装上了呢。”这么一说也确实如此。
本田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