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一遍,始终无法忽略“战争”这个词。如果这位大臣会在十年后造成一场被害者多达一万人的事件,那么以这种规模,的确和“战争”相近。
本田毬夫望向放在一旁的包。
他早有准备,会在入口处被搜身,并检查他随身携带的物品,但事实并没有那样。当侍者提出“您可以寄存物品”时,他一口回绝了。
“大概有记者在什么地方看着呢。”本田毬夫环视没有人的店内,“把我们的见面写成讽刺好笑的报道。”
“如果是这样也没有办法,虽然对你很抱歉。不负责任、肆无忌惮地写作的人;人们去相信想要相信的东西;天很蓝,海很宽,政治家被拍砖;懦弱会传染,男人要出轨。”大臣有节奏地晃着脑袋,他笑着,不知有几分是出于真心,“但是没关系哦,真的没别人在。”
“会安装窃听器之类的吗?”本田毬夫真的有些担心。
“说不定店外有人把耳朵贴在墙上哦。”大臣开起了玩笑。
本田毬夫想象着有人蹲在墙外,朝这里偷窥的样子。
汤来了。容器里盛着绿色的汤,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奶油,形成一小片海湾。绿色的海洋变换着形状。
“前不久我看了一部卓别林的电影。”本田毬夫并不急于说什么,却还是没有条理地说了起来,“里面有这样一句台词:‘每一个人都是好人,但组成群体就成了无脑的怪物’。”
脑中忽然浮现这样的画面——大臣挥动旗帜,人群响应着,大声呼喊着前进。是可怕的暴徒吗?还是要完成某种任务的团体?
本田毬夫强迫自己关注菜肴,握着叉子的手僵住了,另一只手悄悄靠近,像要把手指一根根扯下来似的,让手从叉子上松开。紧张使他的身体僵硬。
如果眼前的婴儿在未来会成为希特勒。
脑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而现在自己要面对的决断就与之相似。
你能夺走眼前这个看起来纯洁无暇、宛如天使的婴儿的性命吗?这样做正确吗?
自己相信邮件中的信息而杀了人,这么做又是否正确呢?自己也不过是个凶手。
“我觉得呢,”大臣嘟囔着,“如果这二十七年里,你想到我就想着‘啊,我是被这种男人救了吗’,我会觉得很寂寞,所以我拼命地阻止这种事发生。”他像个孩子似的微笑着,“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多亏你,我才能认认真真从事政治家的工作,这简直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
“我现在有一个难题。”
“是关于健康方面的吗?”政治家面临的问题一般都是这个吧,本田毬夫轻松地想到。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把手伸进包里假装拿手机,然后突然把拿枪出来。”——本田毬夫的脑中掠过这样的声音。这不正是巨大的力量在向他发出“就是现在”的信号吗?
然而,本田毬夫还没下决心。他看了看手机,确认是公司打来的电话后叹了口气,说:“我能接一下电话吗?”
“请,请接。”大臣回答,继续道,“因为没有别的客人,就在这里接也无妨哦。”
本田毬夫摇了摇头,站起身回答:“可能会是些麻烦事,我去外面讲,不好意思。”他低下头,抓着手机,快步走向出口。
虽然他知道公司打来的电话多半是定期确认业务绩效,不会是什么麻烦事,但他想暂且去外面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吹吹风,或许能理出思绪,他这么期待着。
跟站在出入口附近的女侍者打了个招呼,本田毬夫推开沉重的大门走到外面。清风拂面,这里虽然离繁华街区有些距离,却是个聚集了高级餐馆与酒店设施的高档场所。
对面是家老字号旅馆,古色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