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的电梯更可怕。
他是心理医生,他知道在心理上谋杀一个人,比谋杀她的肉体更容易,也更有效。
他等了几天,特意等到周一。他知道“苏亚”的预告是有绝对把握的。周一我总是不断地上楼下楼,忙个不停。
六月二十八日上午九点十分,每周一的公司例会,早在五年前,这个会议就多了一个隐身的听众。比尔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四楼的安全通道里,将扩音器贴在古老的砖墙上,戴上耳机,席地而坐,这可以让他听得更舒服,反正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会议室里,不会有人进出这个区域。
十点十五分,散会。比尔收起耳机,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消息。比如,当天下午还将开会讨论如何处理徐晨偷换药品的事件,我一定会参加,地点还是在四楼。
中午十一点零九分,他在MSN上主动向我道歉示好,我们开始缠绵地聊天,几乎一直没有中断过。现在回想才觉得反常,他从来没有在白天跟我聊过这么长时间。他还问我有没有摄像头可以视频聊天,说什么“我就是想每时每刻看着你,放心一点”,他恨不得能看见我走出办公室,走进观光梯。事实上,他看到了。
那天他史无前例地说了很多甜言蜜语,他的对话框不停地闪动,这就让我再忙,也会不时地回复他,如果我下楼开会,就一定会告诉他。
下午一点五十九分,我接到孟雨打来的电话:“卢总让你动作快点,她马上就到。我正叫人开一间小会议室出来,四〇四或者四〇六。”
我在MSN上告诉比尔:“我要去四楼开会了,你等我下班。”
“好的。自己当心点。”他敲了两行,他还在第三行献了一朵“玫瑰花”的图案。当我走到门口,对话框还在继续闪动,他故意不断地跟我说话,以确定我是真正离开电脑了。他一边用上网本打字,一边绕到大堂北侧,乘坐货梯飞快地抵达十九楼。或者,那时候他早已坐在十九楼安全楼梯的台阶上,手捧上网本,就像他坐在我家三楼的台阶上那样。
我怀疑他午饭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就在离我三十米的近处,伺机而动,专等着我下楼开会的消息。所以他才有那么多闲工夫不停地跟我网聊,如果他在发廊里,客人和助手哪能由着他这般清闲。
由此看来,他真应该被评为本世纪最有耐心,最尽心尽力,刻苦耐劳,当然也是最有远大理想的连环凶手。
我的最终推理讲完了。现在已经是七月八日清晨五点十分。分局办公室的化纤地毯散发着清洁剂的气味,雨下了整夜,几乎已经让人习惯了窗外的淅沥声,天空浓云低垂,还不见晨光。办公室只剩下王小山、比尔和我三个人,值班的人都打盹去了。
我对比尔说:“现在轮到你讲了,你来告诉我们,刚才我们的推理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