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悼念的歌
在琳达·朵耶耳边。“你还记得那一次——你当时应该十三岁——他昏迷的事吗?”
我说:“我尽量不去记得。”那次很有意思,老爸朝老妈挥拳,理由我想不起来,结果被谢伊一把抓住手腕。老爸不怎么喜欢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而他的表达方式就是扣住谢伊的喉咙,将他的脑袋朝墙上狠狠一撞。谢伊晕了过去,可能只有一分钟,但感觉却像一个小时,而且整个晚上都是斗鸡眼。老妈不准我们送他去医院——不晓得她是担心医生、担心邻居,还是两者都有,但她就是彻底发狂了。我一晚上看着谢伊睡觉,不断向凯文保证谢伊不会死,心想妈的要是他死了,我要怎么做。
卡梅尔说:“他之后就不一样了,变得很强悍。”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棉花糖。”
“我知道你们向来不合,但我敢对天发誓,谢伊很好。我和他之前不时聊得很愉快,而他在学校表现也很棒……在那之后,他什么都藏在心里。”
莎莉唱到精彩结尾——“我们要和我妈同住!”——客厅爆出欢呼和掌声,卡梅尔和我也自动跟着鼓掌。谢伊抬头扫过房间一眼,忽然像是癌症病房出来的患者似的,脸色死灰而疲惫,限窝深深凹陷,但很快又露出微笑,听琳达·朵耶絮絮叨叨。
我说:“这和凯文有什么关系?”
卡梅尔深深叹息一声,又优雅地啜饮了一口人工香料桃子酒。她肩膀松垮,显示她就要进入多愁善感的情绪。
“因为,”她说,“这就是我嫉妒他的原因,凯文和洁琪……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我知道,但他们不曾遇过这样的事,让他们从此变得不一样。我和谢伊想方设法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有我。”
她沉吟片刻。
“是啊,”她承认,“还有你。但我们也试着保护你,唉,真的,弗朗科。我一直相信你也没事,毕竟你有勇气离家出走,而且洁琪老是跟我们说你过得很好……我想这表示你在脑袋毁掉之前顺利逃脱了。”
我说:“我差一点,但只差一点点。”
“我不晓得是这样,直到前晚在酒吧里,当你说出那些话。我们已经尽力保护你了,弗朗科。”
我低头朝她微笑。她前额爬满焦虑的皱纹,一辈子都在担心身边的人是否完好无事的皱纹。
“我知道你们有,亲爱的,不可能有谁做得更好了。”
“所以你能了解我为什么嫉妒凯文吗?他和洁琪,他们开心就是真的开心。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我不是希望他们遇到什么坏事,我只是看着他,希望自己像他一样。”
我柔声说:“我不认为这会让你变成坏人,梅儿。你又不是把怒气发泄在凯文身上,你这辈子从来没有伤害过他,总是尽力确保他不出事,你是个好姐姐。”
“但我还是犯了罪,”卡梅尔说。她忧伤地望着客厅,踩着高跟鞋的身躯微微摇晃。“嫉妒的罪,光有念头就是犯罪,你应该知道。‘神父,请宽恕我的罪,在我心中与话语间,在我所做与所无能做到的事情里……’现在凯文死了,我该怎么向神告解?我的生命蒙上了耻辱。”
我一手搂着她,在她肩膀轻轻一按,感觉她好柔软,令人放松。
“听着,宝贝,我敢向你百分之百保证,你绝不会因为嫉妒弟弟姐妹而下地狱。就算有,也是正好相反,神会给你更多点数,因为你是那么努力克服心里的感受,听懂了吗?”
卡梅尔直觉回答:“我想你说得对。”像她取悦崔弗那样,但语气不是很肯定。我忽然有种感觉,不是很明确,感觉自己让她失望了。这时,她猛然坐直,将我抛在脑后。
“我的老天,路意丝手上是不是拿了罐啤酒?路意丝,你过来!”
路意斯睁大眼睛,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