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的士兵东跑西窜,大呼小叫。
“发生什么事了?”士兵们转头望向沃尔夫,登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噤声不语。
“你们在干什么!快向我报告状况!”
经他一声喝斥,这才有人朝他举手敬礼,开口说明。
“仓库里爆炸后,一名男子像子弹般飞快地冲出。那人击倒了一名监视的士兵,拔下他的枪后,马上便消失无踪了。”
沃尔夫大为愕然:男子在拷问下受尽折磨,应该是没人搀扶就无法行走才对。那些全是他演出来的吗?
侦讯到了第三天天将亮之时,已略微放松,连侦讯者自己都频频打哈欠。男子一直在等候,见周遭人的注意力开始涣散,便称肚子痛,并佯装无法自己行走,请监视的士兵搀扶。不过,在他返回前的那段时间,周围的人还是有很高的警觉性。但就在男子再次被拷上手铐时,出现了短暂的破绽。男子没放过这个机会,将他偷来的手榴弹放在掌中,并偷偷拔下保险栓。那是高超的行窃技术——利用与人擦身而过的瞬间,窃取对方包里的东西而不被发觉。
他让手榴弹在自己头顶上爆炸。一般来说,这根本是自杀行为。
但男子在爆炸的瞬间,以指尖在空中弹出手榴弹,同时使劲扭转手臂,将身体挤进粗大的柱子后方。那是农家仓库的坚固屋柱,特地选来作为防止他逃脱的“木钉”,但男子反而利用它作为保护自己不受爆炸伤害的遮蔽物。
当然了,他在近距离下引爆手榴弹,一只手应该也就此报废了。
但要是继续被这样侦讯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一只手和生命,孰轻孰重……答案不问自明。
不过,一般人都会被眼前的痛楚蒙蔽心智,但男子的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毅然执行此事。
沃尔夫看待这世界的方式,就此有了重大改变。他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学会如何动脑思考。
不管再怎么努力搜索,还是查不出那名男子的下落。
照理说,男子手伤严重,应该不可能在异邦藏匿太久。但没过多久,德国的海军在基尔军港抗拒德皇的命令,引发叛变。趁此机会,德国各地纷纷传出暴动。最后德皇逃亡,在新设立的共和体制下,新政府向协约国投降。
人人都只顾自己性命,根本没人在乎那名日本间谍的下落。
——难道那个男人准确掌握了海军叛变的时间,从而算准了逃亡的时机?
事后,沃尔夫脑中浮现出这个疑问。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军面临解体的危机,情报局也不得不停止活动。
一直到一九三五年,国防军情报局才在纳粹政权下“复出”。
同时,沃尔夫也重回情报局。他一开始着手的工作,就是追查那名男子的下落。
根据沃尔夫调查的结果,那名男子和他一样,似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就没有任何公开活动。
在那漫长的深潜期里,不知道男子到底在做些什么。
沃尔夫怀疑他是否已退出军界,或已不在人世。
但就在这时,他取得一项非正式的特别情报。听说那名男子在日本设立了间谍培训机关。
那个组织虽然处在视死如归的军中,却奉行“不杀人”和“不自杀”的古怪宗旨,在男子的指挥下,暗中在各国从事间谍活动。
初次听闻这项传言时,沃尔夫半信半疑。
那名男子曾被日本陆军背叛过,就像失去用处的畜牲一般,遭人出卖——这样还能再次为祖国卖命吗?沃尔夫感到怀疑,然而……传闻似乎属实。
沃尔夫上校抬起脸,再次环视日本青年真木的住家,嘴角微微上扬。
这里残留的生活痕迹与沃尔夫追查的那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