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那里拿到了行李的钥匙。“我猜是那个老女人,”他说,“我看她就像犹太人。”
“打开箱子吧。”彼得说。
康拉德打开了所有的行李箱。彼得开始挨个搜查,朱埃尔和布劳恩在后面看着他;窗户的另一边,候机厅的旅客们也在好奇地往外看。他想象着自己找到报纸后向每个人展示的胜利瞬间。
那个鳄鱼皮箱子里装满了昂贵的衣服。彼得把它们都扔在了地上。粗呢包则装了刮胡子的用具、内衣裤,还有一件折叠整齐的制服衬衫。商人的棕色皮箱里既有文件,也有衣物。彼得非常仔细地查看了那些文件,但没有一张是报纸或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他最后才去看那个瓦楞纸箱,心想那个穷商人做间谍的可能性应该最大。
箱子一半都空着。里面有一件白衬衫和一条黑领带,这倒印证了这个人的证词:他要去参加葬礼。另外还有一本旧的黑皮《圣经》。没有报纸。
彼得开始怀疑自己的担心会不会已成现实:今天或许真的不应该行动。他痛恨自己的草率。他控制着情绪,一切还没有结束。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折叠刀,把刀尖插进了老太太昂贵的皮箱的内衬里,在白色的丝绸上划了一个大口子。他听到朱埃尔惊讶地叫了一声。彼得把手伸了进去。但不幸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接着他又划开了那个商人的皮箱内衬,结果还是一样。穷商人的纸箱没有内衬,里面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彼得感到自己的脸因为灰心和尴尬而涨红了。他用刀拆开了那位军官箱子底部的缝线,把手伸进去摸了一通。依然是一无所获。
他抬头看了看布劳恩、朱埃尔和其他探员,他们都在盯着自己,脸上既有惊讶,也有恐惧。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有点疯狂了。
见鬼去吧。
朱埃尔慢吞吞地说:“或许你的信息是错的,弗莱明。”
那岂不正合你意,彼得满心憎恶地想道。但一切还没结束。
他看到瓦尔德正站在候机室里往这边看,便向他示意让他过来。那个男人看到乘客们的行李时,带着笑的脸瞬间僵住了。“邮包呢?”彼得问。
“在行李室。”
“那你还在等什么?拿过来啊,白痴!”
瓦尔德跑开了。彼得满脸厌恶地指着这些行李,冲他的下属们说道:“把这些东西清走。”
德莱斯勒和埃勒加德草草地把行李箱收好。一个行李运送人员走了过来,准备把它们运到那架容克上。“等等。”那个男人在拿箱子的时候彼得说道,“搜他。”康拉德在搜身后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瓦尔德把邮包送了过来。彼得将所有信件都倒在了地上:每个信封上都盖了通过检查的邮戳。其中只有两个信封可以装得下一张报纸,一白一棕。他打开了那个白信封。里面是六份法律文件,应该是合同之类的东西。棕信封里是哥本哈根一家玻璃制品厂的产品名录。彼得生气地骂了一句。
有人推来了食品推车,让彼得检查。车上放了一托盘三明治和几壶咖啡。这应该算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把咖啡全都倒在了地上。朱埃尔嘟囔了一句,想表示没这个必要,但彼得已经歇斯底里了。他掀开食物托盘上的纸巾,在三明治底下翻找。还是一无所获。他害怕了。最后,他拿起托盘,把三明治全都倒在了地上,然而托盘底下只垫了一张薄薄的餐巾。
他意识到自己将会承受奇耻大辱,这让他更加恼火了。
“开始加油吧,”他说,“我来监督。”
一辆油罐车驶向那架容克飞机。侦探们熄灭了香烟,看着燃油从机翼处被注入飞机的油箱中。彼得知道这是在做无用功,但他依然坚持要留在这里,表情木讷——因为他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