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被打伤了腿。总之救护车把他抬上担架的时候,他一直在叫。”
赫米娅确定被打伤的是亚恩。她仿佛自己被打了一枪一样,感到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她现在必须要躲开这个有滋有味地讲述着他人悲剧的多事女人。“我得走了,”她说,“这太可怕了。”她转身要离开。
“无论如何,我估计这地方很快会被租出去,用不了多长时间。”那女人在她背后说道。
赫米娅头也没回。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看到一间咖啡馆才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准备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一杯代用茶落肚,她感到自己冷静多了。她必须要弄清楚亚恩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身在何处。但无论如何,她得先找个地方过夜。
她在海边找了一间廉价旅馆。那个地方虽脏,不过门锁倒很安全。午夜的时候,门外有人问她想不想喝一杯。她从床上爬起来,搬了一把椅子挡在了门前。
她几乎整晚没睡,想着在圣保罗大街上那个被枪击的人是不是亚恩。如果是,他的伤势严重吗?如果不是,他被捕了吗,还是依然在逃?她可以去问谁呢?她可以联络亚恩的父母,但估计他们也不会知道,而且会被她的问题吓坏的。她认识很多他的朋友,但和他比较熟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捕,或者是躲起来了。
凌晨的时候,她想到最可能知道亚恩是否已经被捕的人应该就是他的上司。
天刚蒙蒙亮,她便直奔火车站,搭上了一辆开往瓦达尔的火车。
火车像蜗牛一样缓缓南行,在每个村庄都要停一次。她想到了迪格比。现在他应该已经回到了瑞典,在卡尔斯比的码头焦急地等待她和亚恩带着胶卷去和他会合。他将等到孤身回去的渔民,告诉他赫米娅没有回去。迪格比没办法知道她是被捕了,还是只是迟到。他会因为她的不知去向而心急如焚,正如她对亚恩一样。
飞行学校一片荒凉。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上都不见飞机的影子。有几部机器正在修整,在一块停机坪上,教官正在向培训员讲解引擎的内部结构。她被直接带到了总部的大楼里。
她用的是真名。这里有些人认识她。她说想见这里的指挥官,还加了一句:“我是亚恩·奥鲁夫森的朋友。”
她知道自己在冒险。她见过兰斯少校,记得他高高瘦瘦,留了胡髭,但不知道他的政治倾向。如果他碰巧支持纳粹,她就惨了。他可能会直接打给警察局,汇报一个英国女人向他询问问题。但他喜欢亚恩,就像很多其他人一样,她希望看在亚恩的份上,他不会背叛她。无论如何,她都要冒一冒险。她必须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很快就被带到了兰斯的办公室。兰斯认出了她。“上帝——你是亚恩的未婚妻!”他说,“我以为你回英国了。”他马上关上了她身后的门——这是一个好兆头,她想,如果他希望能跟她私密地对话,那就意味着他不会报告警察,至少不会马上报告。
她决定不解释自己怎么来的丹麦。还是让他自己去揣测吧。“我想知道亚恩在哪儿,”她说,“恐怕他出事了。”
“比这还要糟,”兰斯说,“你最好先坐下来。”
赫米娅没有动。“为什么?”她喊道,“为什么要坐下?发生了什么事?”
“他上周三被捕了。”
“然后呢?”
“他想逃跑,他们击中了他的腿。”
“所以就是他了。”
“什么?”
“一个邻居告诉我有人被打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请坐下吧,亲爱的赫米娅。”
赫米娅坐了下来。“很糟,是不是?”
“是的。”兰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非常抱歉,亚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