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
紧地盯着鲍长卿,说,“当曹墉之打完电话之后,你只顾着扯断电话线,放松了对曹墉之的戒备,这时曹墉之看准时机想夺过你手中的枪。你们两人扭打在一起,最后你用手枪狠狠地在曹墉之的后脑上砸了一下,将他打倒在写字台上,然后你毫不迟疑地对着曹墉之的太阳穴开了一枪。可是在扭打中,你右手的手套被扯落了,而且你的手背上也被擦伤了一块,更糟糕的是你的血沾在了手枪上,这下你不可能按照原计划把手枪留在尸体旁边了。枪声已经响起,分秒必争,时间容不得你多想,你只得迅速拾起手套,将手枪藏在身上,然后躲进了床底下。”
鲍长卿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杜撰接着说:“与此同时,仲绪宁和张纯安也破门而入了。当仲绪宁在尸体周围并没有发现手枪时,他知道计划出了岔子,他的头脑飞快地运转着,很快便想出了应对之策。他吓唬张纯安说屋里可能藏着凶手,要他仔细检查木屋。按照常理来说,检查木屋应该先检查离自己最近的床底下才是,可是仲绪宁却让张纯安先检查卫生间,这是他在为同伙争取时间。当张纯安胆战心惊地走进卫生间时,仲绪宁不失时机地用身子挡住了张纯安的视线,这时鲍长卿则抓住时机从床下飞快地爬了出来,一闪身躲在了门外。”
“鲍长卿这时并不敢逃离现场,因为这样会被张纯安发现,于是他索性又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进木屋,假装是寻声而来、不明就里的客人。仲绪宁这时也明白了鲍长卿的意思,于是他将计就计地让鲍长卿和张纯安一起去报警。”
“如果这个时候张纯安能发现地上只有自己和仲绪宁来时的脚印而没有鲍长卿的脚印的话,那他们的计划就全报废了,可是张纯安那个时候又惊又怕,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地上的脚印。于是这样一来一回,鲍长卿虽然兵行险招,却也收到了奇效。在回来的路上,鲍长卿在悬崖边假装摔倒,趁张纯安不注意在黑暗中将手枪扔过栏杆,丢进了悬崖深处,并且借此来解释自己手背上的擦伤,可谓是一举两得。”
“一场原本准备伪装成自杀的谋杀案,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成了一桩凶手从密室里瞬间消失的不可能犯罪了。”
说完,杜撰朝一言不发的仲绪宁得意地笑了笑,说:“我说的没错吧!至于证据嘛,我们可以立刻测试一下鲍长卿身上有没有硝烟反应。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在他开枪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些由从枪口中喷出或从枪管末端逸出的气团中所夹带的火药颗粒、金属粉末等组成的烟灰附着在他的身上。怎么样,鲍先生,你愿意接受这个测试吗?”
鲍长卿面色苍白地看了仲绪宁一眼,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地说:“曹墉之是我杀的。”
仲绪宁也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终究还是没能成功啊。我原本想只要从派出所出去,就立刻让鲍长卿把身上的衣服处理掉,再仔细地洗一个澡,那样即使你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有证据可以指认我们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真相。”
杜撰苦笑着抓了抓头发。
“仲绪宁,鲍长卿,现在你们两人因为涉嫌谋杀曹墉之而被逮捕了。”罗培高掏出手铐,面无表情地说。
“我能知道动机是什么吗?”杜撰一边看着罗培高和朱雅言给鲍长卿、仲绪宁戴上手铐,一边说。
“我们都欠曹墉之一大笔钱,他是个放高利贷的,又暗中和黑社会的人有往来,如果不杀掉他,那我们的所有财产迟早都会被他这个吸血鬼吸干的。怎么样,挺俗的一个动机吧?”仲绪宁苦笑一下,自嘲地说。
“不过这对于杀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不是吗?”杜撰也笑了笑,答道。
窗外,不知怎么的,突然飘起细细的雪花,远远看去,好像是谢幕时飘洒的花瓣一样,由雪开始,又由雪结束,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