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失陪了。”
马伦跟芹泽的声音重叠,她神色匆忙地离开音乐准备室,手中还牢牢握着那支单簧管。不知所措的马伦垂下手臂。
“……结果她到底来做什么的?”片桐社长探头到走廊。
春太兀自专注地望着地板。
“……大家或许多留意脚边比较好。”
这句突兀的话让音乐准备室中的众人一愣。
“她春假前几天,大概在这间准备室或音乐教室弄丢了东西。”
“弄丢东西?”片桐社长一脸讶异地转头张望。“隐形眼镜之类的吗?”
“不……不过是类似的东西。大概弄丢后很严重……”春太低喃着成谜的话语,然后,他像用抹布擦地般双手双膝地贴地跪下。“如果要趁管乐社跟合唱社练习的空档寻找,就只能用早上。但她意识到光靠自己找有极限。她偷偷拿走单簧管修好——是因为她认识社长,而且认为社长讨厌她,所以不想在麻烦我们帮忙找时欠人情。”
好像想到什么事,默默倾听的马伦侧脸一阵紧绷。
跟同学的对话突然牛头不对马嘴。成绩剧烈下滑。第三学期请很多假。演奏风格转为炫技。乐句起头好几次失去音准。将来的道路明明早已决定,却找草壁老师商量未来出路。还有刚才那副模样……
难道说——回过神时,我的身体已经动起来,冲到走廊上。
“小千!”春太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我去叫她回来!”我追着芹泽奔过走廊。
我回想起国中时代,我还在有如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营业日本企业般排球社的事。某次练球中,一名社员被一记强劲扣球打到耳朵。她和我同年级,一直和我竞争一军名额。结果她因此失去一军的位置,不仅如此,日常生活中听错话的情况也开始增加,难以分辨杂音与对话。
我一点都不坚韧,一点都不强焊。我一直都在紧要关头尽我所能地努力,想获得超越练习艰辛的充实感;但看到她暗自哭泣的模样,我领悟我撑不下去了。国中三年级的夏季大会就是我的终点,我逃离了排球。
春太的话在脑中浮现——音乐有众人合作的一面,也有独自奋战的一面,两方想法很不同,以职业演奏者为目标的人大抵都属于后者。
我想到一直独自战斗的芹泽,我想像到她的痛苦与悲伤。
袭向她的噩耗是重听。
别说低潮,这对十五岁就站上职业舞台的她来说,等同宣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