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马伦在那里很引人注目。他的父亲以前是萨克斯风演奏者,他也技术出众,而且擅长跟旁人沟通。”
“擅长沟通?真抽象。”名越一一帮我们倒茶。“麻烦用跟马伦往来已久的我也听得懂的方式说明。”
“他的日文不流畅,但会拣选精确的用词慢慢讲,所以反而比太多话的人更容易传达想法。包括我在内,四周都是偏爱讲理论或大道理的人,他的建议却不可思议地会留在我们心中。”
“……这的确是他的优点。”名越深有所感。“然后呢?”
“然后?”春太重复他的话。
“你们到头来就是想邀马伦加入管乐社吧?”
“你这样说……”太直接了。春太说到一半,成岛制止他。
“为什么马伦不吹萨克斯风了?刚才他还无视我。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不是他的心理咨商师。”
“你不是说跟他往来已久吗?”
我注视着濒临发火的成岛,名越也睁大眼睛。
“难道你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吗?”
“你在乱说什么。”
“像是你喜欢上他之类的。”
“咦,真的假的?”我两眼放光。
成岛太过安静,名越跟我都渐渐害怕起来。
“双簧管总是依恋着萨克斯风。”
春太开口,扫去让人如坐针毡的沉默。
“法国号也一样。要是负责高音域旋律的小号跟萨克斯风表现不好,负责自然音的双簧管跟法国号就无法发挥。成岛国中的管乐社遇到的困境就在此,我们管乐社现在的问题点也在这里。”
“也就是说,这是双簧管跟法国号的热情邀约啊。”名越朝成岛一瞥。他的眼神在说,好吧,我就当成这样吧。“那长笛呢?”
我跟服务生续点了甜甜圈。“咦,有什么事吗?”
“算了。”名越带着“我已经看开”的眼神深深靠到椅背上。“我先说好,刚升上高中时,我就建议马伦加入管乐社。”
“麻烦你详细一点。”春太说。
“他变得不对劲是在国中毕业典礼结束,进入春假后。那种落差大到好比正片跟负片,以往随身携带的萨克斯风也不见了。”
“所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成岛的语气焦躁。
“不知道。我被马伦的父母打电话邀去他家好几次,理由诸如‘名越,你想不想吃烤火鸡?’或是‘我们做了大汉堡,名越你想不想来大吃特吃?’,我不讨厌那样的大人。他的父母很担心,但马伦什么也不说,我完全不明白。”
成岛大大叹息,名越继续说:
“是我邀马伦加入戏剧社的。他长得高,不参加社团的话,就会一直收到排球社执拗的邀约。”
“我懂我懂,”我嚼着甜甜圈说,“如果是高个子,就算对方是新人,他们也很乐意好好磨练培养。”
“没错。所以我是马伦的好友,也是恩人。”
“是哦。”春太发出怀疑的声音。“我还以为你铁定打着如意算盘,想把马伦打造得像是时下流行的亚洲风奶油小生,得到轻松招徕观众的力量。”
名越一阵动摇。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春太正中红心。
“你不知道怎么对待没干劲的马伦吧?”
“我、我可不在意这种事。”
“你这样无法做为其他戏剧社社员的表率。”
名越沉默下来。
“拜托你,”春太低头伏在桌上恳求,“可不可以再像升高中时一样,推马伦一把,鼓励他加入管乐社?就算他不吹萨克斯风也没关系。我们会努力扛起名越现在的角色。”
我跟成岛忐忑地注视著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