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绺门迷雾
八枪,而且还是用左手。俺就曾经见过他在林子里打鸟,只要他抬手那就是一片片往下掉,生猛得很咧!”
我惊讶地说:“难道他的右手打得更准?”
黄三轻声地说:“谁也没见过他用右手开枪,那些问俺们要烟抽的崽子都这么说。”
九枪八端坐在大厅的第二把交椅里,他的穿戴与其他的胡匪崽子截然不同。那些家伙都穿得花里胡哨,有戴狗皮帽子穿日本军靴的,有的上身穿了件西装里边套对襟棉袄的,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里抢来的,个个不修边幅。而九枪八全身上下穿着一袭利落的灰衣,显得精干十足。只是他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巾,看起来十分古怪。我又悄悄地问起黄三,黄三说:“俺也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俺见过他那几回他都是这样的扮相,俺也纳闷咧。”
我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此人枪法精准,与刀疤人十分相似,而且都是左手用枪,他面蒙黑巾会不会是怕我们认出他的身份?我又想到在小西天山脚下那颗被刮得面目全非的脑袋,难道九枪八才是真正的刀疤人?可是秦队长判断刀疤人是第一次来三岔岭,道路还是黄三指给他的,这似乎不合常理。九枪八看起来也不像有重病在身的样子,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可以说明一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秦队长向二当家九枪八说明来意之后,他才让胡匪崽子们给我们松了绑。
九枪八开口说话:“贵军此前已经多次来山寨跟咱们谈过要收编的事,咱们大当家也是为了一干弟兄的前程才回绝了贵军。只要你们今天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其他的都好说。”
九枪八说完这话之后我的心才微微放下来,他沉稳镇定的腔调的确与刀疤人有很大的差别。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何要终日蒙面示人?
秦队长对九枪八说:“不知大当家是否在山寨之中?我想亲自拜见一下,以表达我军对贵寨的尊重。”
九枪八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咱们大当家前两天不知为啥染了风寒,正在卧床养病,恐怕不好去打扰他。大当家吩咐过,他养病期间山寨大小事情暂时由我代为处理,有什么话秦队长跟我说就成。”
秦队长说:“二当家,既然这样我就有话直说。那只火麟食盒对我们很重要,劫走食盒的人又在贵寨山下毙命,虽然我不能完全肯定死者就是刀疤人,但是我希望二当家能帮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九枪八挑了挑眉毛:“火麟食盒?那里边装的什么东西?你是怀疑我们小西天的人劫走了那只火麟食盒?”
秦队长连忙摆手:“不,不,二当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沿路跟踪劫走食盒的刀疤人,发现他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应该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所以绝不可能是贵寨的兄弟。只是他在贵寨山脚下被撕成碎片,我想放哨的兄弟或许会看到点什么……”
九枪八从怀里掏出一把匣子枪,“嘡啷”一声撂在桌上。他说:“如果我们放哨的兄弟拿了你们要找的火麟食盒,我用这把枪向你保证,东西一定会物归原主。”他喊了一嗓子门外候着的崽子,“去,把今早的哨子大膘子给我叫过来。”
崽子得令之后一溜小跑出了厅堂。
由于我和郝班长之前掉进江桥下的冰水之内,又连夜追赶刀疤人这么久,虽说此后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但脚下的棉鞋早已冻得像块铁皮铠甲,每活动一下冰碴子就哗啦啦往下掉。现如今身在暖和的屋子里,冰水一股脑地从里头往外泻,没一会儿的工夫脚下就变得热气腾腾了。那真是要命的难受,脚趾又痒又疼,像一群泥鳅在鞋里横冲直撞,用郝班长的话说,就是“死乞白赖的糟心”。
九枪八一看我和郝班长这副德行,又命崽子领着我和郝班长去找“引全柱”换双干爽的鞋子。事后我才知道,这帮上山落草的胡匪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