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依次提取了全部脚印,整理结束后才向沈恕详细汇报了验尸结果和足迹分析结果。
我分别提取了尸身、床单、足印上的血迹,然后取出静电薄膜,附在足印上,用静电发生仪轻触其表面,几分钟后拿开静电薄膜,一枚清晰的血脚印已附着其上。
沈恕一边聆听一边观察赵喜虹的表情,以判断他是否有故意隐瞒或欺骗性的陈述,等他话音落下后又问:“昨晚这里住了几个客人?有没有留下身份证复印件?”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倒像是由于我的疏忽才导致她拍不到画面,我虽然问心无愧,也只好补偿她一些“猛料”,透露了被害人的部分信息。
千岛湖度假区离市区仅有二十分钟车程,湖光山色秀美宜人。这里尚未过度开发,风物景致保持着原始面貌,花鸟树木种类繁多,水流淙淙清可见底,对厌倦了拥挤喧嚣的城市生活的市民格外有吸引力。
我撇撇嘴:“这马屁我不接受,原封返回,你的节目好坏与否,和我扯不上半点关系。”
程佳掺和的案子多,还曾配合警方破获过几起重大刑事案件,居功自傲,竟俨然以警方的一员自居。我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驳她面子,就笑着附和她说:“我没通知你,你这不是也来了吗?你在警队里有这么多眼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命案就发生在度假区东北角的农家院里。
头面部:蓄长发,头皮未见损伤,头皮下未扪及血肿,未见骨折。
程佳整天东奔西跑,在这座城市里人脉很广,她这么一惊一乍,勾起我的兴趣,于是问:“你认识她?”
赵喜虹摇摇头,说:“为方便客人进出,大门从来不上锁,门上有个挂钩,搭上就行,野猫什么的就进不来。昨天夜里没听到什么动静,我这人睡觉很实,客人也没什么事麻烦我,通常都是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楚原市千岛湖度假区。
省公安厅对面有一排门市,都是经营公安器材和消防器材的公司,业主都是有些社会关系的主儿。孙宝宝如果真在那一带做生意,这案子又多了点意思。
我分开在大门外围观的人群,拼命挤进现场,见沈恕早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我气喘吁吁地抱歉说:“对不起,路上塞车,这段山路又不好走。”
它生前应是一个优雅时尚的年轻女人。
程佳说:“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一年前我做节目采访过一个在省公安厅对面经营公安器材的女人,名字就叫孙宝宝,年轻貌美,生意又做得很大,所以有些印象。”
尸体蜷缩在双人床上,双手紧紧捂着小腹,头深深地埋在胸前,那姿势就像一个躲藏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暗红的血迹浸透了它的衣服和身下的床单,昭示着生命已离它而去。
外阴部:未检见损伤痕迹,无液体残留。
房东名叫赵喜虹,五十岁出头,中等身材,皮肤黧黑,说话不太利索,看模样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说自己原本是农民,世代居住在千岛湖畔,政府把这里开发为度假区后,收走了他的耕地,他为生计考虑,把自家的瓦房改建成农家院旅馆,赚些糊口钱。他的妻子在两年前患病去世,独生子在外地上大学,他一个人经营小旅馆,倒也自在。
凶手在命案现场留下赤足足印,一般来说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来自云贵两省的某些地区,仍保留着赤足行走的习俗,这种情况自我从警到现在仅遇到过一次;二是凶手与被害人关系密切,命案发生前两人相处得轻松随意,所以才会脱掉鞋袜,这种情形在夫妻或情侣之间的激情杀人案中较常见。
沈恕略加思索后,命人清理现场,又对可欣说:“咱们到房东的房间去看看。”
赵喜虹似懂非懂,虽有抵触情绪,仍老老实实地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