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补充证据
一个对穿着很讲究的女人,从内到外都很时尚,衣服品位不俗。而这条底裤是地摊上卖的几块钱一条的那种,我无法想象张芳那样的美女会穿这么廉价的底裤。”
沈恕说:“我也不认为是张芳的,不过,这个出现在关尚武家里的女人又会是谁呢?”
我没回答沈恕的问题,又提醒他说:“草席上的那几根头发倒很像是张芳的,长度符合,发质也相像。我给张芳验尸时,曾留意过她的头发,乌黑油亮,现在女人的头发又焗又染,像那样自然完好的发质很少见了。”
沈恕的眉头蹙到一起,没说话。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接通后,传出一个低沉而神秘的女人声音:“是淑心警官吗?”
全世界这么称呼我的只有一个人,我说:“你是李双双?”
“是我,你别叫我的名字,小心隔墙有耳。”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必须非常专注才能听清楚。
我想,她怎么小心谨慎得好像地下党接头一样,这里又不是敌占区。不过为照顾她的情绪,我也压低声音说:“你有事就说吧,保证不会有别人听到。”
李双双沉默了几秒钟,才说:“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向你反映。麦野家里最近一段时间不正常。”
她向别人叙述事情时有个特点,总是不一口气把话说完,故意吊人胃口,可能是评书联播听多了落下的毛病,我不得不充当捧哏的角色,“有什么不正常?”
“连着好几天了,每到半夜,他家里都会传出来叫声,叫得特别瘆人,像见鬼了似的。”
“是麦野的声音吗?”我继续捧哏。
“不是他还能是谁,那声音又脆又亮,全大洼乡独一份。要不是他那嗓子,我们两家隔着十来米远,也听不见啊。”
我想麦野的嗓子尖锐又洪亮,是唱女声的,在夜深人静时惊叫起来,确实有点吓人,就说:“他是怎么叫的,能不能听清说了什么?”
李双双说:“就是啊啊地叫,有时候还咿咿呀呀地哭,像唱戏似的,好像说了什么话,一个字也听不清。”
我正在想这不算什么大事,麦野的老婆被人杀死,他又是文文弱弱多愁善感的一个人,夜里被噩梦惊醒后喊叫两声是正常的反应,如果他夜夜蒙头大睡到天明才有些反常。
李双双在电话那头又说:“淑心警官,我挂了,你别跟人说我给你打过电话,千万别说。”
我没来得及说替证人保密是公安的基本素质和纪律要求,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电话内容转述给沈恕,他听罢笑笑说:“恐怕麦野的压力很大,我们这就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