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佛灯、摔脚
去应武举,挣个官阶,才算堂堂正正出身。蒋净听了,便一边拜师习武,一边读兵书,定下心要去应武举。
蒋冲瞧着,眼馋得不得了,但家境困窘,哪里有这些闲钱?他便缠着堂兄教他。武还好说,蒋冲体格还算壮实,也有些气力,跟着堂兄练了些拳脚器械。文却毫无根底,实在难通,几年下来,才勉强认得了百十个字。
他堂兄蒋净沉心修习了几年后,觉着大致已成,便去应考。到了考场才知道,这世上能人太多,自己除了刀法准外,文武资质都不算特异。天下这么多人,每届却只取三五百人。三年一试,连考了两届,都没能考中。他却不泄气,继续苦习苦练。
今年又逢考年,蒋净去年年底就动身进京,准备应考。然而一去近半年,除了刚到时托人寄了一封平安信,再不见捎信来。他父母正在担忧,上个月底,忽然来了几个官府的公差,带着缉捕文书,说是蒋净在京城杀了人,正在四处捉拿。那些公差将他们家搜遍了,没找见人,才闹闹嚷嚷地走了。
蒋净的父母只有这个独子,十分忧急,就托蒋冲进京来寻。蒋冲心里也挂念堂兄,又常听堂兄吹嘘京城汴梁如何繁华,早就心痒不已,有蒋净的父母出盘缠,哪有不乐意的?第二天一早,他就上了路。
之前堂兄蒋净说过,每回进京应考,他都住在汴河北街的谭家茶肆,单隔的半间小房,比一般客舍要便宜一半,蒋冲便先找到了这里。
此刻听茶肆谭店主这么说,看来堂兄是真的杀了人,这可怎么好?
他低头寻思了半晌,心想,好不容易来一趟,好歹也该住两天,再多打问打问,回去才好交代。二来也趁便好好逛一逛这汴京城。
于是他抬头问:“店主,我堂兄说每回来都住你这里,你那半间房还有吧?”
“你运气好,那半间房的客官今早走了,刚空出来。”
“住一天仍是三十文吧?”
“你说的是哪年的旧闻了?现今物价涨成这样,三十文只好租条长凳来躺。”
“那是多少钱?”
“一天五十文。”
“哦……那成。对了,店主,你最后见我堂兄是哪一天?”
“去年十一月底吧。”
“哦?他不是今年正月才出的事?”
“他先住在我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到十一月底,搬到一个朋友家里住去了。”
“哦?什么朋友?”
“就是他杀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