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铁丝、毒针
的灰。
蒋冲却不敢松气,走过谭家茶肆后,便是叶家小食店,那个店主叶大郎也坐在店首,正朝外张望着。蒋冲微低着头,慢慢走了过去,眼角余光能觉到叶大郎在看着自己,不过应该也没认出。
经过这两家店,拐到虹桥,他才长呼一大口气:成了,什么人都不必怕了。
他不知道要在这京城逗留多久,得先找个住处。客店是不敢住,他身上总共只剩了三贯钱,得尽力省着用,否则连家都回不去了。他在路上已经想好,清明那天闲逛时,看到护龙桥那边有座小寺,先试着去借住,哪怕交钱也要少得多。
于是,他过了虹桥,找见了那座寺,抬头看门额上寺名,“烂”字认得,“柯”字只认得一半,他心里有些纳闷,烂木头寺?怎么会有这种寺名?寺门开着,里面十分安静,他小心走了进去。一株大梅树,一座小佛堂,小院左角一间房里响起一阵咚咚声,他循声过去,走到门边,探头朝里望去,是间厨房,一个年轻和尚正在砧板边切一把腌菜,年纪比他要小一些。他轻声唤道:“师兄,这位师兄——”
连唤了几声,那小和尚才听见,忙放下手里的菜刀,走过来,双手合十,微笑着说:“只顾手底砧声急,不闻门外远客至。”
蒋冲一愣,这小和尚怎么这么说话?但他没敢流露,赔起笑脸,尽力模仿僧人说话:“小僧法号沧冲,是从沧州来,四处游方拜佛。不知道能不能在师兄这里寄住两天?”
“四方皆佛土,我门即汝门。小僧法号弈心,自然乐意之至。不过,得去问问师父,请师兄随我来。”
小和尚引着蒋冲绕过佛堂,来到东边几间僧舍,走进最里一间禅房。一个老和尚坐在窗边,面前竹几上摆着一张棋盘,老和尚一手拈着棋子,一手拿着卷书,似乎是棋谱,正在参研。
“闲庭燕泥落,静院有客来。师父,这位沧冲师兄从沧州行脚至此,想在我们寺里寄住两天。”
老和尚回过头,上下扫视蒋冲:“有度牒吗?”
“有,不过——”蒋冲忙说出想好的谎,“途中遇到两个劫道的盗匪,将小僧的度牒背囊都抢走了。”
“哦?”老和尚有些起疑。
“小僧一路化缘到这里,别处寺院都不肯收留,还请师父发发慈悲,容我寄住几天,拜过京城几座大寺,就离开,柴米钱都由小僧自己出。”
老和尚犹疑了片刻,总算点了头:“弈心,你去安排吧。”
快傍晚了,王哈儿才找见手下那两个兵卒。
两人竟在香染街口听彭嘴儿说书,王哈儿上去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你们两个清闲,害我走遍了半个城找你们!”
“我们也在寻承局您呢。四处找不见,才回到这街口等您。”黄三忙道。
“再油嘴,让你吃两鞋底!”王哈儿带着两人走到城墙根下,“查出什么了?”
“我们俩分头去查问的。我把解库店主和伙计两人的亲朋故旧全都摸了个遍,和曹厨子根本没有一毫半毛的干连——曹厨子那边,是吴七去的,也没找见啥丝茧儿。”
“浪了一整天,就得两个字——没有?”
“有!有!您别忙着发火,他们之间虽然没啥挂扯,不过他们和另一个人都有极深的干连。”
“什么人?”
“军巡铺的雷炮。雷炮的爹放了许多钱在解库里,前些时候不是忽然化成了灰?刚刚人们又传说雷炮也死了。曹厨子又是雷炮的亲妹夫。这不是天大的干连?”
王哈儿一听,恨得又抬腿踹了黄三一脚:“让你们查背后的事,这摆在街面上的事,还用得着你们说给我听?”
“承局,您到底想查啥,多少得给我们透两句啊!若不然,人有三万六千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