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催嫁、自缢
呢?小心人听见。”
“怕什么?你如今自家归自家,天王也管不到。我是来问你一件事。”
“啥?”
“还是那件事,不过今天是掏心扒胆地问你,我想娶你,你愿不愿意?”
“人心里正闹烦,莫耍弄人。”
“我是说真的。嫁给我,保管你好吃好穿,好住好用。”
“就靠你每月那点钱粮?”
“那你别管,只要你有心,我就有情有义有银钱,每天疼眼仁一般疼你。”
珠娘一怔,定定望着他,片刻才低声问:“真的?”声音都微有些颤。
“我当年没钱,没敢去提亲,见你嫁给曹肥子,悔得险些跳河。三年多了,仍记着你我那番情,至今都没对第二个女子动过一点心思,一直丧家狗一样巴望着你。老天可怜,那曹肥子竟休了你……”
“小声点,他在厨房。”
“怕什么?就是当着他面,我也要狠狠——谢他。发了昏,把你还给了我。”
珠娘又怔了半晌,才低声说:“你若真心想娶我,就赶紧找媒人。”
“这……你哥哥才死,咱们虽说不是大户人家,不必死守一年的服,可至少也得过些时日。若不然,白招来些言语。”
“你啥时间怕别人言语了?”
“我……成亲是大事,你这么急做什么?”
“我……”珠娘眼中泛出泪水。
“你怎么?那曹肥子磋磨你了?”
珠娘垂下头,并不答言,泪水却从眼中滚出,滴到了青绢旧鞋面上。
王哈儿忙安慰道:“那你就辞了这里的活儿,反正你哥哥已经殁了,那宅院全归你了,你回家里先住着。等过一阵子,没人留意计较了,我就寻媒人、雇花檐,再找一班乐手,喧喧热热地去娶你。”
珠娘抹掉泪水,望着王哈儿,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又悲又怯、又愁又怨、又巴望又不信,似乎混了几百种滋味。
王哈儿心里涌起一阵疼怜。他来是为了探珠娘和曹厨子的底,这时看来,至少珠娘满心愿意嫁给她,这就再好不过了。他贼笑了笑,压低声音,要把那钱契的事告诉珠娘,可刚要开口,一个老妇人急颠颠地赶了进来,是那个串门走户的羊婆。
羊婆一眼瞧见珠娘,忙高声问:“曹厨子呢?他娘死啦!”
梁兴坐在米家客栈临河的桌边。
他早起没吃饭,要了一碟麦糕、一碗茶,可心里怅闷闷地,只吃了两块,就搁下了。事情非但理不出一丝头绪,反倒越来越古怪。
他一遍遍重新梳理整件事:自己先是被施有良邀到汴河边喝酒,接着甄辉来了,说在一条船上见到蒋净;他立即赶往那只船,问船顶上那船工蒋净在哪里,那船工指了指船舱;他跳进船舱,里面果然有个人;他逼近那人问“你是蒋净?”,那人说“是”,随即慌忙拔出刀,向他刺来;他一拽一拧,扭转蒋净的手腕,蒋净失控扑向刀尖,刀刺进胸口,随即丧命;他离开了那船,回去后发觉蒋净死得古怪,又回到汴河湾,那只船却已不见;等他找见那只船,船上所有人,连同尸体都已不见;当晚,他的卧房里出现两条毒蛇,接着有人想要刺杀他;第二天,甄辉被毒蛇咬死,施有良则至今不见踪影;昨天终于找见那具尸体,却发现那人根本不是蒋净;刚才,张择端又说,钟大眼船上当时还有两人,那两人凭空消失了……
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弯弯拐拐、奇奇怪怪,让两个故友联手来陷害自己,并已经葬送两条性命。船上死了的“蒋净”又是什么人?真蒋净现在又在哪里?藏在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他找不见一丝头绪,想遍了读过的兵书战策,也找不见一条能用的。实在坐不住,便起身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