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不了解的她
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正在给倒水,“你醒了?”
“这是哪里?”
“县医院,我是开货车的,在路边看到了你,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我去了黑雾村。”
“没事,你去那里干什么?”
“那里怎么了?”
“那里的人牛得很,现在在搞工业园区开发,他们那里的人都会得到很多赔偿款,据说,村里还养了很多打手,如果谁敢在拆迁征地方面有反对意见,拉出去就是一顿毒打,有的人,甚至差点丧命。我看,他们对你还行?”
“这话怎讲?”
“能活着出来就是万幸了。”男孩这样说着,把水杯递给了我,“看工作证,你是狱警,怎么会到这里?”
“我只是想调查一件事,如果我不是警察,我非教训他们不可。”
“算了吧,村民的事,谁也管不了。只有法律才能制裁他们,有时法不责众。”
“他们怎么嚣张到这种地步?”
“换了个村主任,那个姓王的家伙,不知是什么来头,当上村主任后,就纠结一伙地痞流氓,充当他的打手,村民对他也服服帖帖,整个村子似乎都成了他一个人,”
“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
“他又没有犯罪,而且还给村民实惠,又是征地,又是新农村,又是工业园区,村民的腰包都鼓了,虽然说受点气,但是,村民都情绪都还稳定;况且,他的做法还适应形势,受到了政府的认可,发展的领路人嘛!”
我想,我再回黑雾村是回不去,马干妈和马师的房子被他夷为平地,又盖了新的房子。
两天后,我坐上了回省城的火车。
火车上,列车员推着食品车在过道里走来走去。
我在车厢中来回走动,我希望可以看到顾美的身影,却即始终没有看到。
这时,正好有一个列车员过来了,我问她:“顾美,在吗?”
“顾美?早就辞职了!”
“什么时候辞的?”
“有一个多月了吧!”
“她去了哪儿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据说,她的家里出了变故,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没说。”
列车员推着车子走了,我望着窗外快速移动的秋色,心里蓦地忧伤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蓝。
“你好,林蓝。”
“喂,喂,喂……”她在电话那边装作听不见。
“我在火车上。”
“啊?在火车上,我刚下班,又是连值了两个夜班。”
“我去看一个亲戚,怎么连值两个?”
“监区民警不足,女人嘛,事儿就是多,有怀孕的,有结婚的,有已经生孩子的。你不知道,我们女子监狱生孩子要排队。”
“排队?那不是要剥夺人的生育权?”
“这和生育权是两马事,你说说,一个监区,有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女民警,如果这些人同一时间结婚,同一时间怀孕,同一时间生孩子,那谁来值班,谁来面对那些整天不是怀疑自己得子宫癌,就是怀疑乳房有肿块,或者天天因一点小事就与其他犯人大吵大闹,大打出手的女犯人。”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真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令我们羡慕的女警察,每天竟然遭受这样痛苦的折磨,真是辛苦了。”
“怎么能说是痛苦,而应该说是非人,犯人有期,民警无期,这话你听过吧?”
“略有耳闻!”我说着,听到她那边传来躁杂车水马龙的声音,“你在开车?”
“是的,不过,别担心,我开车没问题的。”她爽朗地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