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的亲妹妹。她垂着头,把头埋在双手中,她用力地拉拽自己的头发,“我放了他!我放了他!我放了杀我妹妹的凶手!”
里克森停住脚步,走到她身边跪下凝视着她的双眸。“别这样,责备自己无济于事!”
她并没理会里克森,“我真不敢相信,我只是不敢相信。我一生致力于弘扬正义,可现在,我却导致了亲妹妹的死亡。”
里克森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把她的头托着靠在自己肩上。“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照伊夫格林的指示办事。你怎么会知道呢?”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柔和,双手抚摸着拉萝的头发。她能嗅到他呼吸中的啤酒味和衣服上散发出的雪茄味,也能感受到他男性的力量。他的身体非常结实,坚如磐石。她让他拥着她。突然,她挣脱出来,用手拂去脸上的头发。
他们俩互相凝视着,他在探寻她的内心深处——一片漆黑,缠纠着一片迷惑和悲伤。拉萝想:她越来越依赖这个男人了,允许他和自己亲近,并让他看到了自己从未向别人敞开的一部分心灵,她得阻止它。他们的关系已超越了友谊的界限。拉萝真想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卧室里。可她现在并非需要性,她只想让他拥着她,让他告诉她,一切都平安无事,他会保护她的。
她终于问道:“你结过婚了?”
“是的。”
“有孩子吗?”
“两个。”
“幸福吗?”
他站起身,移开了目光。他想,如果想告诉她实情的话,现在正是时候。
可是,他不能。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不能。他觉得就是不行。他能跟她说什么呢?说他们分居?说他们在经历了十九年的婚姻生活后,她离家出走;说他可能或不可能离婚?何况,她又正和那位著名的律师——本杰明·英格兰约会。他轻声说:“大多数时间是的,但并非总是那么美满。拉萝,人们不可能总是幸福的。不可能会这样。既有好时光,也有倒霉的日子。知道吗?”
拉萝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巾擦擦鼻子,“是的,我也知道。”
屋里一片寂静,他俩都感到不舒服。拉萝暗自思量:他另有所属。这种谈话对他们俩人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你的感受。”
这时,邻居已把音乐声开得轻了点,只能听到砰砰的贝司声,贝司声几乎把墙壁都震得晃动起来。“有一次,我也杀了人。”
拉萝猛地抬起头:“你枪杀了他们?”
“不,是一个意外事故——一个小孩子,一个两岁的男孩。”
拉萝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往事如烟涌上他的心头。
这些是痛苦的记忆。整个房间里只有茶几上放着的一盏台灯发出幽幽的灯光,所以,另一半房间仍处在黑影中。他走到后墙边,靠在那儿,谈起了往事。
“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正在值夜班。说老实话,我把车停在高速公路的立体桥下面,正在车里打瞌睡。突然,有个妇女冲着我大喊大叫,说她的孩子要死了,他已停止了呼吸。我想我得救他,就向他做口对口呼吸。”
他停住话题,拉萝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响亮、刺耳,就好像给砰砰的贝司声和上了另一个乐器。
“说下去。”
“孩子是那么弱小,和我的小儿子差不多年龄。那个女人惊恐万状,跳到我的背上,用拳头疯狂地砸我的背。她尖声大叫着说我会杀了他,一定要我下来。她很胖,我正俯身在她的车前座,给孩子作人工呼吸。就这样,我扑倒在孩子身上,压碎了他的胸骨,他死了。”
拉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急速地说:“这是意外,这类事情的确时有发生。更何况,你正想救他。”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