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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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一具是母亲的,另一具,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脑袋里嗡的一声,他蒙了,像泥塑木雕一样站了很久。恍惚中他推门走了进去,地上都是那两人的衣服,差点把他绊倒。
母亲先看到了他,发出一声尖叫。
他将手里的奖杯狠狠打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一下,两下……奖杯碎裂了,金色的碎片像喷发的熔岩四处飞溅。
三个月后。
父亲带着小贝走出法庭,外面下着雪,父亲脱下大衣,想为小贝披上,小贝摇手拒绝了。父亲现在瘦了太多,像变了个人。
从今天起,父亲成了鳏夫。
远远的,小贝看到来了一辆车,车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缠着绷带的男人,把母亲接了进去。小贝见过那个男人——在母亲的床上。
母亲在离去前远远地看着小贝,像是有话要说,但车窗慢慢的拉上了。黑色的汽车冒出一股呛人的尾气,像个来自远古的妖怪散布着瘟疫。小贝低声骂了句什么,车的噪音太大,父亲没听清楚。
小贝和父亲肩并肩回了家。这个刻板的父亲有史以来第一次变得这么虚弱,他脚步虚浮,小贝不得不搀着他,好在身为运动员的他肩膀已经足够结实。
八年后。
穿着白衬衣的小贝兴冲冲地走向学校实验楼,手里提着不锈钢饭盒。饭盒里是番茄蛋炒饭,他的未婚妻小玉最爱吃这个。
路上他遇到了院长,院长笑道:“又来给老婆送饭?”
“哈,院长瞧您说的,我们还没结婚呢。”
“切,生米得早煮成熟饭才成,全院的人都在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院长忽然叹了口气,“你老子是赶不上了,他走得太早。”
小贝脸上的表情暗淡了下去,院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瞧我这老糊涂,你老婆还在实验室呢,快去吧,别把老婆饿着。”
小贝跑上楼梯,连上四层楼,连喘都没喘,常年的锻炼使他的身体非常强壮。他来到实验室门前,忽然听到里面有女人的笑声,这笑声再熟悉不过,是小玉。只不过,和她平常的声音不太一样。
“小曹,我要是结婚了,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小曹?小贝从记忆里搜索着这个人的形象,好像是和自己一个年级的,平时只是点头之交,小玉和他好像是在同一个教授手下做事。
实验室的门锁的很紧,推不开。门玻璃上贴了报纸,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小贝弯下腰,从钥匙孔望进去。
实验室的一张台上铺了干净的白布,好像铺了新床单的床,小玉就在那张“床”上,头枕着一个男人的肩膀。那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留着小胡子,正是小曹。
小曹吻了吻小玉:“你就不怕你那个男人过来找你?”
“什么我的男人!我和他还没结婚。那个呆瓜只知道去打篮球,要么就是去教堂做礼拜,我这个未婚妻没感觉到半分关怀!”她的手环上他的脖子:“哪儿有你好,前天晚上陪我到那么晚,我该怎么谢你呢?”
“哈哈。”两人调笑了一阵。门外人的心在这笑声中渐渐冰冷。
小曹问:“没人知道咱俩的关系吧?”
小玉说:“很快就有人知道了。我要和他解除婚约,然后跟你了。”
小曹笑道:“你可别这么风风火火的,大家会起疑心,以为是我第三者插足……”
小玉说:“切,你本来就是嘛,怎么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想一边当婊子一边立牌坊么?我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这句话像大锤一样敲在小贝的心上。
小曹赶紧哄小玉:“唉,先别这么说嘛,学院里要评先进个人,这个称号可是很值钱。教授偷偷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