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血雾
的结局,新村长刚上任没几天,这就迎来了他任上的第一桩案子,这案子远超前任在职期的所有案子——这回是杀人案。
死者陈开,男,21岁,本市设计学院大三学生。头一天晚上到红秦营招待所,订了一间房,但整晚未归。老板孙思觉觉得有可能出事,就联系了镇上的派出所,后来在山下的打麦场上找到了陈开的尸体。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打麦场上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所有来勘测现场的人都傻眼了——现场肯定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地面上本来积有数寸厚的雪,疑犯可以留下清晰的脚印,对破案很有帮助。王队一跳下车就怒喝道:“你们这里谁负责!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一个老头子期期艾艾地凑了上来:“敝人姓黄,黄丹辰,是这里的村长,叫我老黄就好。这些人都是我们村的,大家昨晚上出来寻找这个失踪的小伙子,我们都是来保护现场的,同志你别见怪。”
老百姓们一见从车上跳下来个发怒的警察,都开始纷纷散开。
“保护现场?!”王队苦笑一声,“让他们都散了。谁最先发现的尸体,让他过来,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最终,现场留下了七名村民(包括村长在内)。
孙思觉,男,54岁,村里招待所的负责人,昨晚就是他发现陈开失踪的。
王天祥,男,50岁,村里唯一的警察,身材健壮,上过朝鲜战场。昨晚孙思觉发现陈开失踪后,先是找他报警,尸体也是由王天祥发现的。
李奎,男,62岁;李刊,男,61岁,这对兄弟是招待所的厨师。半夜被孙思觉叫起来一起找人。
杨建国,男,60岁,村里的大夫兼兽医(你没看错,他是村里唯一会拿体温计,也是唯一会阉割牲口的人)。发现陈开尸体后,他先对其进行了检查,确认陈开当时已死。
高田力,男,50岁,农民,家住招待所旁边,被孙思觉叫出来找人。
我和老侯给这两人做笔录,王队在一边听着,笔录做完后他把村长叫过来:“老黄同志,有个问题我想问您:这村里是不是老年人居多?”
村长答道:“不是这样的,进入冬季以后,年轻人们没农活干,就进城去打工了,过年之前才会回来。”
王队问:“您在这住了多久了?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
村长答道:“二十多年了吧,没算过,我以前是山东人。‘文革’那会儿,老家造反派闹得厉害,跑到这边来了。”
王队问:“村里像您这种情况的还有么?”
老村长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个?”
“不,五成。”
“一半人都是后来搬来的!?”
“嗯,有‘文革’时期躲‘动乱’跑进山里来的,有因为这里风景好特意搬过来的,也有因为孩子嫁过来自己也搬过来的。”
王队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来到法医们身边。
“死因查明了么?”
老丁说:“一眼就能看明白。”他一指死者胸口。
陈开胸口插着一支两尺多长的木杆,木杆呈白色,略呈棱形,尾部被削成精巧的羽毛形状,古色古香。
这是一支箭。冷兵器时代的杀人暗器,也是利器。
“这不会是从博物馆偷出来的吧?”老穆说,他想把木杆从死者胸口拔出来,但这么做只是徒劳的。
“靠近箭头的部分有倒刺,你拔不出来的。”说话的是村长。
“你怎么知道拔不出来呢?”
村长苦笑道:“因为这是我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