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查知白令黄金乡(EL DORADO)的所在及千岛罗处和岛的海盗城寨。
四月时节,一直无法远离汤药。就算不是这样,我也比常人更难耐酷暑。今年夏天,随着天气的日渐炎热,为奇怪感觉所困扰的情况时有发生。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命令家人在庭院前点上一堆火,把无用的杂书之类扔进火里。这形成了影像的大幕,让我得以暂且逃避病痛之苦。
就这样,我在仲夏的白昼中焚起长舌似的火焰,在袅袅上升的热浪中颤抖,眼望着夏菊的长长花茎,时常会沉浸在大海的幻想中。
然而,某天我却忽然在火舌之中,看到了一头翻滚挣扎的鲸鱼。
我一下子着了慌,连忙踢散火炭,从中找出两册书来。啊,我差点儿就把一些极为重要的资料给烧掉了。
两册书的封皮都已经不见,就只剩下碧波地(Peabody)博物馆的藏书印章。看来是因为我轻率地相信了那不值一提的目录,所以就随手把它们塞进了废纸堆里。
但当我再次把这两本书拿在手里时,却又回想起了一块已然埋没于泥沼之中的石碑。
这是两册以前收藏位于合众国马萨诸塞州塞勒姆的碧波地博物馆里的藏书,由著名的鲸画收集家阿兰·福布斯(Alan Forbes)捐赠。
其中的一册,书名为《捕鲸行铜版画集》,附题《捕鲸略史》,1866年出版,作者名为杰·阿尔·布朗。
书中掺杂了一些胜川春亭的《品川冲之鲸·高轮远望之图》和歌川国芳的《七浦捕鲸之图》《宫本武藏巨鲸退治之国》等书的内容。
但真正令人吃惊的,却是另外一册。随着阅读的不断深入,我发现自己淘到了一本稀世罕有的古书。
这本书的版本要古老许多,书名是《捕鲸船禁闭室号遇难记》。
这艘船的名字,就如星巴克的《美利坚捕鲸史》所述。1784年夏天,该船装载着六百桶鲸油,回到波士顿。
这便是其最初的记录。
然而由于该船在其后的1786年,于阿留申群岛的阿姆利亚岛遇难,所以这本书当然也无非只是一本船长弗洛斯特的遭难记了。
不料,就在这本书的内容即将结束时,却有几页令人惊异的记载映入了我的眼中。
这是一篇语言质朴,并无任何言辞修饰的文章,内容则是一段七年后生还归来的土著人长浦井的谈话。
读到这样一篇文章,我的手开始颤抖,脉搏也渐渐如奔马般飞驰。
其原因就在于,作为同人的见闻谈话,首先是筑于千岛罗处和岛上的巍峨山城……此外还有居住于该地的海盗·苏古根三姐弟……然后是向着该岛进发的维图斯·白令也曾听传闻说,或许此岛正是黄金乡——其中便记录了其遗书中留下的这样一段事实。
EL DORADO——这正是印加族最终将其所在带进了坟墓,传说中的传说。
在昔日西班牙殖民史中,世人坚信黄金都市位于南美埃塞奎博的溪谷之中,那场如火如荼的探险最后导致了以马丁内斯为首的数千人牺牲。
可为何白令要将那座梦想的都市,拟定到千岛罗处和岛上呢?究竟是什么原因,把它的所在位置从炽热的沙漠迁移到冰封大海的一座孤岛上去的呢?
在阅读完毕的同时,一时间我感到茫然不已。
然而,黄金乡的所在位置——围绕着这个世纪之谜,一想到那场因罗处和岛的极昼而困扰不堪、充满血腥的悲剧,总会有种如果当成实录来发表,似乎就有些可惜的感觉。
运气好的话,希望它能作为一篇小说发表,同时希望它能战胜这令世人疯狂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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