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强。马格纳斯并不常被问题所困扰,即使是有关指导或欺瞒孩子的问题。但此刻他却在思考,她可以感觉得到,在一片漆黑中,他清醒地躺在她身边思考。
“好吧,就说潘布洛克是这幢房子的主人,我会告诉他。我们要用他的名字从店里订东西。
只有被问到的时候,当然。”
“当然。”
“那两个人还在那里。”他们这段对话所讨论的主角汤姆在门边说。
“什么人?”玛丽说。
但她颈背上的皮肤一阵刺痛,浑身冰冷湿痛。
汤姆听见多少?或看见?
“在河边修摩托车的人。他们有特殊的军用睡袋、手电筒,和特殊的帐篷。”
“岛上到处都是露营的人。”玛丽说,“回床上去。”
“他们也在我们的船上。”汤姆说,“在救生艇后面,他们在玩牌,盯着我们。说德语。”
“船上有很多人。”玛丽说。你干吗不说话,你这个杂碎?她在心里对马格纳斯尖叫。我身上还流着你的东西,而你竟然就躺得直挺挺的不帮我?
汤姆躺在一边,马格纳斯躺在另一边,玛丽听着波洛马利报时的钟声缓缓响起。还有四天,她告诉自己。星期天,汤姆会飞回伦敦开始新学期。而星期一,我就会动手,遭天谴。
布拉德福摇着她。奈吉尔对他说了些话:问她事情怎么开始的——要她交代清楚。
“我们要你从头开始,你可以吗?你冲过头了。”
她听见一阵喃喃低语,接着是乔琪换上一卷录音带的声音。喃喃低语的是她自己。
“告诉我们,你们一开始是怎么去度假的,好不好,亲爱的?谁提议的?——噢,马格纳斯,是不是?我知道了——是在这个房子里吗?——是的——是在什么时间?坐起来,好吗?”
所以玛丽坐起来,从杰克告诉她的地方开始从头讲起:维也纳,一个甜美的初夏夜晚,一切都还圆满无缺,莱兹波斯和之前的所有小岛都还没在聪明的马格纳斯眼里闪现。玛丽穿着罩袍,在地下室装裱一本卡尔·克劳斯第一版的《人类的末日》,那是马格纳斯去雷欧本见一个线人时找到的,玛丽——
“是例行的吗?雷欧本?”
“是的,杰克·雷欧本是例行的。”
“他多久去一次?”
“一个月两次。三次。他有个老匈牙利人在那里,没什么特别的。”
“他告诉你的,对不对?我以为他的线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个老匈牙利酒商,在伦敦和布达佩斯都有办公室。马格纳斯多半都守口如瓶。有时他会告诉我。我可以继续了吗?”
汤姆在学校,鲍尔小姐去祈祷了,玛丽说。
是某个天主教盛宴,圣母升天日,耶稣升天日,祈祷与悔改,玛丽搞不清楚。马格纳斯应该是在美国大使馆。新的委员会才刚开始开会,她没期望他会早归。她正忙着粘贴,突然之间,没听见一点声响,她看见他站在门口,天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他看起来很愉快,以他一向喜爱的方式看着她。
“怎么说,亲爱的?他怎么看你的?”布拉德福打断她说。
玛丽很出乎自己意料的,竟迟疑不决。
“优越感,有一点。痛苦的优越感。杰克,别让我恨他,拜托。”
“好吧,他看着你。”布拉德福说。
他看着她,当她迎上他的目光时,他爆发出一阵大笑,唱着弗雷德·阿斯泰尔的曲子,在她嘴上印上热情的吻,不让她开口说话。然后是在楼上全面且坦诚地交换意见,套句他的说法。
他们做爱,他把她拉进浴室,帮她清洗,他把她拖出来,帮她擦干。二十分钟之后,玛丽和马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