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生意外的公寓出入口。”我说。“那里简直就是自行车银座。就算发生别起没报警的擦撞意外也不足为奇。”
“或许你可以试着问问管理员。”这个建议很适切。我会的,谢谢你。说完,我起身离席。
搞了半天,我到底是来干嘛的——我自问自答着走出警局。
我很想知道梶田的意外是否有疑点,有什么地方显示出那并非意外,而是故意杀人。
这个疑问,我知道询问柜台值班警员是不会有斩获的。
电视推理剧中扮演侦探的男女演员,行动更有效率。他(她)们通常和某位员警交情不错,而且那位员警往往凑巧是案件调查的核心份子。
如果另觅路径恐怕会迷路,所以我决定循着原路回到车站。在那座深深吸引我的石川拱桥上,我又佇立了半晌,享受河风。
河水很浅。凝目一看,可见积着茸茸淤泥的河底埋着凹扁的灯油罐和空瓶之类的东西。走到桥的另一头,还可以发现栏杆正下方沉着一辆自行车。第一次来时我只顾着眺望景色,没注意脚底下。
就在我张望之际,又有好几辆自行车在桥上来往穿梭。有年轻人也有家庭主妇,有老人也有孩童。每个人都毫不费力地爬上这座拱桥,又破风疾驶而去。
我以自行车代步四处跑的时代,只到大学为止,找到工作便搬离宿舍。迁居的公寓虽然破旧,但离车站和商店街很近,不再需要自行车了。婚后更不用说,我们住在通勤极为方便之处,也不需亲自购物,和妻子外出时也是叫计程车。这种生活我早已习惯。
在我骑自行车到处跑的当年,最怕碰上陡坡和桥。骑上石川桥这种拱桥时,大家都得站在踏板上,从座垫上抬起腰气喘吁吁地猛踩踏板。现在这么一观察,已无人这么做了。只要切换变速,任何道路都能如履平地。这年头连电动自行车都有了。
正因如此,一旦撞上,运气不好就会害死人。
不过,想杀某人时,如果蓄意用自行车把人家撞飞,做法未免太过迂迴。如果是骑着自行车无声无息地接近,以什么东西打他或拿刀刺他,然后再无声无息地逃走,这样还比较可行。自行车不是凶器,纯粹只是代步工具,这才是比较合情理的想法。
吸饱了河风,身心清爽后,我这才像要打道回府般走下桥。本来中途不打算驻足,只想上桥再下桥试试。这时,我突然和从街角窗口探出脸的老婆婆四目相对。我慌忙欠身行礼,老婆婆也回以一礼。她的面容很慈祥。
“您好。”我打声招呼。老婆婆听了,又再一次回礼。
桥下两侧都有红绿灯和斑马线。因为石川运河两旁各有一条沿河单行道,和这条马路交叉。两岸的道路都是单线道的小路,交通流量也极少。无论刚才或现在,穿越这里的汽车都寥寥可数。所以骑自行车过桥的人,完全不把桥下两端的红绿灯当一回事,毫不减速地疾驶而过。
老婆婆所在的那栋木造双层楼房,位于桥这一头的桥脚——距离葛蕾丝登石川公寓较远的那头——过了红绿灯的转角处。古老的瓦簷已见倾斜,单薄的木板也已鬆脱。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无人打理,窗框和老婆婆靠着的扶手,看起来颇新。
“天气还是这么热耶。”
老婆婆主动发话了。不知她多大年纪。牙齿稀疏,额头和眼尾的皱纹都很深,头发雪白,穿着圆领的棉质连身洋装——或者可称为“布袋装”,脖子上搭着手巾。
“就是啊。”
“会一直热到彼岸节喔。”老婆婆慢条斯理地说着。她拉起手中一端,来回掀动着替脸上搧风。
“是啊,失陪了。”我右转上桥。或许她会觉得我是个怪人。但,老婆婆莞尔一笑。
“辛苦了。”话声传来,我没有驻足,只是稍微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