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碍
,嘴里则急促地喘着。他赤着的双脚已经刮破了,外面的雨也很冷,但是他似乎没有一点感觉。过了一会他又沿着大路往外跑了一段,然后停在那里等待、倾听。
他慢慢地走了回来。此时外面寒风刺骨,而他浑身上下也已经湿透了。花园里黑黢黢的,阴森恐怖,那难以名状的恐怖好像就潜伏在那灌木丛中。他又折回头沿着大路往前走,因为寒冷,他已经浑身发抖了。在绝望中,他又回过头穿过阴森恐怖的花园回到了屋子跟前,结果发现大门已经锁死。门廊虽然能够遮挡一点冰冷的雨水,却挡不住寒风,他抖作一团,悲惨地靠在门上。过了一会他又努力振作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后门口。锁着!不光是后门锁着,所有低一点的窗户也都关着。他只好再次回到门廊,绝望地蹲在那里,等待着女人回来。
<er h3">四
当他被喊醒过来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接下来,被人半拖半扛地弄上楼放到了床上。他的头,他的胸都有点不太对劲,而且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一阵阵地发冷。有人在说话。
“你一定是疯了,”说话的是汉娜,“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他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医生,”他咕哝着,“医生。”
“他出诊了,有人得了重病,”汉娜说道,“我一直在那儿等他,后来我实在累得不行,于是我就回来了。我做得可以了吧。今天早晨只要他有空,他第一件事就是到这里来。现在他应该就要到了。”
她在清理房间,来来回回不停地忙活着,他沉重的双眼则看到她将牛肉茶和其他的东西扫进一个盘子端了出去。
“瞧我干的好事,”回到屋子里时,她说道,“昨天我忘了关上女主人房间的窗户。今天早上我推门一看,发现她那个漂亮的齐本达尔式镜子从桌子上掉了下来,摔得粉碎。那会你有没有听见?”
哥达没有吱声。他试图去思索,然而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不知是意外还是必然,那个镜子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有这样的意外吗?抑或说生命本来就是个谜——所有的这些事都是这个谜的一部分?恐惧还有风……不:是良心和风……救了这个女人。他必须把那些粉末从她抽屉里拿回来……在她发现并且谴责他之前。至于那药……他必须记住不能再吃……他的病非常严重,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一定是在花园里与恐慌搏斗时受了寒。为什么医生还不来?他来了……终于来了……他正在对他的胸部做些什么……胸部已经冰凉了。
再一次……医生……他有事情想跟医生说。……汉娜还有粉末……它是什么?
最后他记起来了,所有的事,包括那些他曾经希望忘记的事。他躺在那里,过去的事在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直到他注意到医生、护士还有汉娜都站在床边注视着他。他们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们一直都静静地站着。他最后一次看汉娜的眼神几个月来第一次没有了厌恶和憎恨。他知道,死神已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