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 人偶和人的轹死的尸体
再走下跟直角铁路并行的坡道,站在铁路旁边观看,还有别的人也在。
“奇怪。”研三扭过头。他想,列车发现撞了人后马上联系最近的车站再发车是规定吧。何况,这里还没出兴津町,兴津站也近在咫尺。
“奇怪。”研三再次嘟哝,用手电筒照着路,开始沿着铁路走去。研三来到高架桥附近的时候,看见女人的碎尸,也叫了起来。
真残忍——这具尸体,还有那个停车跳下来的司机一样腹中混杂。残肢激射四处,散乱在草丛中。头、手、脚,还有大块的躯干,朝各个方向奇妙地散落。
“啊!”研三不禁发出绞杀般的尖叫。如果这个尸体是人,他这个时候恐怕还不会这么惊恐。
这个尸体是人偶。有人在深夜把不会说话的蜡人女子放在铁路上,被快速列车的车辙轧死的是这个人偶——今天在止水庄被盗走的那个模特人偶,被谁穿上女子的服装运到这里……
是谁?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此时的研三是无法理解的。列车司机慌忙急刹车,得知尸体只是人形的人偶,一边咒骂是谁的恶作剧,一边愤愤地把脑袋、手脚和躯干都扔进附近的草丛,打算争取失去的时间一路勇往直前吧。
“是谁?是谁杀了你?”
研三对着无表情的人偶头嘟哝。他此时已将人偶和人一视同仁,被一种奇妙的倒错感情所俘虏。不,不是这样。人偶和人有完全一样的灵魂,而且无论经受怎样的折磨,其生命不灭——研三完全被奇怪的妄想缠住。
但是,妄想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研三像从恶梦中醒来,恢复自我,气喘吁吁地走上铁路沿线的坡道。
“谁?”
途中,研三感到有人躲在清见寺对面的小寺庙的围墙附近,突然站住了。黑色的人影像蝙蝠似地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研三再问了一遍。拿着手电筒的研三扭断木屐的带子,蹒跚着跟在人影两三步后。研三刚打开手电筒,猛烈的一击向他的鼻子袭来。
用手捂住脸,研三飞在空中。胸口附近再挨了一击,研三来不及说话就摔倒了……他全部的感觉就是头裂开似的疼痛,那个人影越走越远,消失在无限的远方……研三最后残留的记忆是,手电筒的光照上对方的身影——蓬乱的络腮胡,歪戴着贝雷帽,穿着俄式衬衫的上衣,是个艺术家风格的男子。
“啊,这里也有人被杀了!”
“松下先生,真的是你!”
远方某处传来这样的声音。竭尽残余的最后一点力气,研三第一次睁开眼,满眼炫目的白光。研三还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里。
“啊,睁开眼了!”
“松下先生,坚持住!”
声音是特有的高音特征,研三直觉对方是青柳八段,但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太阳穴还一阵一阵地发痛。
“被堵住了嘴,手脚也戴上了手铐——这样,动弹不得,也无法呼叫别人。警官先生,请把手铐取下来吧。”
身着警服的男人弯下腰取下了堵嘴物,随后为难地说:“没有钥匙,手铐取不下来。”
“那么,让我来想想办法。”中谷让次弯下腰,“老师,可能稍微有点疼,请忍耐一下。”
金属环深深地嵌入手腕和脚踝的皮肉中。
“还真像那么回事。”警察的疑惑地冷笑。
“手铐被你当作办公用品,对我们这样的魔术师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把戏。”中谷让次一边这样说,一边从后面支撑起研三的身体,用手帕擦了擦脸。
“出了不少血,口鼻都有血块了。到底是谁干的?”
“嗯……嗯……”堵嘴物虽然取下了,研三的舌头和脑袋还不太灵活,说不出完整的话,“犯人、留了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