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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香


    “那窗子开着很危险。”安娜说,“任何人都可能掉出去。”

    “已经有人掉出去了,长官。”

    “医生说死者在……在坠窗前至少半小时就被刺死了,这表示尸体是被人丢出去或推出窗外的……那应该不会太难,因为窗子跟地板是相连的。”

    “可是房间锁住了,唯一的一把钥匙又在皮里森口袋里,他一个人锁在房内,死掉的人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下,自己从窗子里跳下去?而且长官,他还发出尖叫声。别忘了,学生们听到一声尖叫。”

    两人站在房中央四处张望,记下每项寻常与异常的物件。窗子对面墙边摆了一张特大号的橡木桌,四根桌脚呈球根状,桌上摆了一叠叠毕克比会堂及其他当地景点的宣传单。房中央有一张颇具现代感的大工作桌,桌子中间躺了一张十八世纪的男子肖像画,画旁放着盘盘碟碟的清洁液和材料,毕克比会堂的馆长跟凯斯卫的同事说过,死者是负责清理、修复画作的。强纳生·皮里森在城中心的博物馆及附近各古宅及艺廊工作。一卷难闻的原绵铺在廉价的三夹板工作桌上:皮里森死前一定正在清除画像上的陈年污垢。凯斯卫嗅嗅空气,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化学气味,不过他还闻到别的东西。

    远处墙边立着一副盔甲,就是在古宅或二流鬼片中会看到的那种,凯斯卫望着盔甲,而盔甲似乎也在回瞪他。那盔甲倚在剑上,年轻警官的眼光顺着剑刃看向剑尖。

    “长官,剑上的斑迹看起来很像血。”

    安娜·哈定原本望着窗外,听了立刻转过身,从大手提包中拿出笔记。

    “我们目前有什么线索?有个男的从窗口掉下去,摔落时大声尖叫,大家认为那是意外或自杀。接着医生推翻这种假设,宣称男人摔落前已被刺死,死者不是在房中晃几步后才掉到窗外的,因为他早就死了。死者当时独处,房间锁住了,唯一的钥匙跟着他一起坠楼,所以凶手不可能在逃走后将门锁上。我想那门应该是唯一的入口吧?”

    “应该是的,长官。”

    “剑上的污斑看起来确实很像血迹,所以那把剑很可能就是凶器了。我想……”探长和警官互望一眼,“凶手可能还在这儿,在……”

    两人紧盯着盔甲。

    “我去看看,长官。”

    凯卫斯小心翼翼地捧住头盔拿起来,那头盔比他想像中重。凶手并未躲在里面,盔甲是空的,可是房里没别的地方可以躲了。凯斯卫再次缓缓环视房间,并嗅着空气。有股比桌上那股化学味更平常、更融入周遭的气味,他只差临门一脚就想起来了。

    盔甲右边有幅褪了色的巨型挂画,令四周的白墙看来更显柔和。安娜检视着画,并小心地抬起挂画一角,仿佛碰得稍重,画就会碎掉似的。

    “嘿,看看我找到什么。”她得意地说,然后放开挂画,好像画会烫手似的。“这边后头有个像房间的地方,凶手可能还在里面。”她悄声说。

    “我去查查看,长官。”警官低声说,突然变得很紧张。

    对方虽然没有凶器,但警官不想在阴灰的周三早晨,跟一名不要命的凶手对干。

    幸好他的忧惧落空了,挂画后的小房间除了一堆过剩的宣传品、几条用来捆绑宣传单以防四处乱散的红丝绳,以及三支醒目的木制指示标志外,就没别的东西了。然而,这个房间以前并不是用来当储藏间的,而是有另外一项更重要的功能。

    房间远处的祭坛仍在,上面挂着多尘的白布,以及一幅精心镶框的圣母及圣婴像。房间两侧立着两根坚实且未曾点过的蜡烛,蜡烛插在高高的生铁烛台上。祭坛上另外还摆了三根蜡烛,蜡烛的白色心蕊亦未曾点燃过。这是间小教堂,也许不久前,还拿它当教堂用过。凯斯卫仍闻得到肃然的燃蜡味。他在塔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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