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得亲眼看到才行。”
拉米雷兹点点头:“那就住雪绒花酒店吧。”
“雪绒花?”
“那是个德国人的小天地,”拉米雷兹道,“你不会相信那是在阿根廷的。”
“你为何不一道走一遭?”
“我恐怕自己会成为累赘。我在巴里洛切的某些社区里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啊。我在那个地方逛游的时间太长了些,你懂我的意思吧。我这张面孔太熟悉了。”阿根廷人的态度突然严肃起来,“你也得小心,杜兰先生。巴里洛切不是一个可以随口打听事情的地方。他们不喜欢外来人对某些人提问题。你还得知道,你是在一个敏感的时刻来到阿根廷的。”
拉米雷兹在一堆纸张中一阵翻找,然后取出了他要的东西——一份两个月前的国际版《新闻周刊》杂志。他把它递给加百列,说道:“我的故事在第三十六页。”接着他走进厨房,又取来两瓶啤酒。
第一个死去的是一名叫作茵里克·卡尔德隆的男子。他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巴勒莫奇科区被发现的,就死在自家房子的卧室里。头部中四枪,很专业。像加百列这样的人,每听到一起谋杀,都会在心里勾画出一幅作案场景。他凝视拉米雷兹良久,随后把头转开,问道:“第二个呢?”
“古斯塔夫·埃斯特拉达。两周后在出差途中于墨西哥城被杀。他有一天早餐会时没有出席,随后别人就在酒店房间里发现了尸体。又是头部中四枪。”拉米雷兹顿了顿,“这故事不赖吧,啊?两位杰出的商人,如此惊人相似地连续被杀,前后不过两周。这种扯淡的故事阿根廷人可喜欢呢。有好一阵子,许多人心思都被转移了,连自己身家利益都不关心了。”
“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也许我们永远也无法确切知晓了,不过我觉得他们有。茵里克·卡尔德隆和古斯塔夫·埃斯特拉达彼此并不熟悉,可他们二位的父亲很相熟。亚历山德罗·卡尔德隆是胡安·庇隆的贴身副官,马丁·埃斯特拉达是二战后那些年的阿根廷国家警察总长。”
“他们的儿子为何被杀?”
“实话实说,我全无线索。事实上,我压根儿想不出一个说得通的理论。我所知道的仅仅是:责难之词在德国人社区里满天飞,人们精神高度紧张。”拉米雷兹喝了一大口啤酒,“我再说一遍,在巴里洛切要自己小心,杜兰先生。”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夜幕降下来,车辆涉水往来的声音从街上飘进来。加百列对于工作中的许多人都不太喜欢,不过阿尔方索·拉米雷兹是个例外。加百列却不得不欺骗了他,对此,加百列心里唯有歉然。
他们谈到了巴里洛切,阿根廷,还有过去的事。拉米雷兹问及埃瑞克·拉德克的罪行,加百列将他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这番述说引来了阿根廷人长久的静默,他似乎是感到了切身的痛苦,因为像埃瑞克这样的人有可能曾经在他所爱的国土上找到了庇护所。
他们约好了等加百列从巴里洛切回来后再好好聊聊,接着就在昏暗的楼道里分别了。圣太摩区夜晚的寒气升腾起来,加百列在拥挤的人行道上走了一阵子。随后是一位骑着红色摩托车的女郎在他身边停下,伸手拍着屁股后面的后座,示意他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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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