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
她笑了笑,说道:“我最喜欢的一处教堂。是哪件作品?不会是贝利尼的那个吧?”
加百列点点头。
“你的手艺一定很好。”
加百列谦虚地说:“哪里,我只是花的时间比较长,我和它都可以算上是老朋友了。有多少人参加了晚祷?”
“通常情况下是几个老人。有时多一些,有时少一些。有几个晚上,只有拉比一个人去犹太教堂。他坚信,如果哪天晚上他不再念祷文,那么整个社区也就不复存在了。”
就在这时,拉比进了屋。让加百列再次吃惊的是,他比想象中的要年轻,只比加百列年长几岁,身材健壮,精力充沛,脖子后面蓄着一缕银发,头戴一顶黑色浅顶软呢帽,留着整齐的胡须。他握着加百列的手,透过金属边眼镜打量着他。
“我就是拉比佐利,希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女儿招待得周到。我怕她在以色列待得时间太长,把礼貌都忘了。”
“她很好,不过她没有告诉我她是您女儿。”
拉比转过身去对着那个女孩说道:“看吧?总是喜欢胡闹。基娅拉,回家去吧,去陪陪你妈妈。我们就在这儿坐一会儿。过来吧,德尔韦基奥先生,你会越来越觉得我的办公室很舒服。”
只见那女人穿上衣服,看了加百列一眼,说道:“我对艺术作品的修复很感兴趣。我也很想去看看贝利尼的那幅画。您介意我找个时间去您那儿看看吗?”
拉比说道:“又来了,怎么这么直接?一点儿也不懂礼貌。”
“很高兴能向你展示那件作品。方便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你随时可以到这儿来找我。”
拉比佐利和加百列一起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摆着摇摇欲坠的书架。书架上有很多珍贵的犹太系列读物,书名由多种语言标注,由此可以看出,他也像加百列一样,是个精通多种语言的人。他们在一张与房间风格不相配的长椅上坐下,拉比回想着他们之前谈了一半的话题。
“之前你说,战时犹太人在布冷佐奈的圣心修道院避难,你对此很感兴趣。”
“是的,正是这样。”
“我觉得你这种说法很有趣。”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一直都在研究意大利犹太人的历史,并将其记录在案,但我还从没有听说犹太人在那家修道院避难的事情。而且,我听说的恰巧相反,我听说犹太人到那里去寻避难所,但都被赶走了。”
“你确定吗?”
“就目前我研究过的情况来讲,我确定。”
“那家修道院的一名修女告诉我说,战时,有十几个犹太人在那里避难。她甚至还给我看了他们避难时住的地下室。”
“那么,这个好心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呢?”
“是维琴察院长。”
“恐怕维琴察院长弄错了。或许,更糟的情况就是,她是故意这样误导你的,不过从信仰的角度来讲,我现在还不能评判她这种行径。”
这时,加百列想起了那晚他在布冷佐奈的时候,有人往酒店打的那通电话:“维琴察院长是骗你的,就像骗你朋友那样。”
拉比把身子斜过来,把手放在加百列的前臂上,说道:“现在,告诉我吧,德尔韦基奥先生,你对这件事的兴趣到底在哪里?是学术方面的吗?”
“不,是私人方面的。”
“那么,能允许我问你一个私人方面的问题吗?你是犹太人吗?”
加百列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出了实情。
拉比又问道:“关于战争过程中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拉比佐利,我很惭愧,我对这些没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