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给你下命令,你执行的,不是吗?”
“那突尼斯又是怎么回事?”加百列问道,“你知道突尼斯是个刺杀行动,你还不是欣然领命。杀人那天晚上你还主动要求回到现场呢。”
“那是因为目标是阿布·吉哈德。他手上沾了数百名以色列人和犹太人的血。”
“这个人手上也沾了血。别忘了。”
“他还是个孩子,全家人被屠杀的孩子,当时以色列人隔岸观火,什么作为也没有。”
“他现在不是孩子了。他是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帮着塔里克一起杀人。”
“你要利用他抓到塔里克,就因为塔里克和你有私人过节?这样要到何时才是了结?什么时候,加百列?”
他站起来,穿上了夹克。
杰奎琳说:“我要退出。”
“你现在不能走。”
“我当然能。我不想再和尤瑟夫睡觉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话你居然问得出口?”
“对不起杰奎琳。我不是……”
“你觉得我是个婊子,对吧,加百列!你觉得和一个毫不喜欢的男人睡睡觉对我来说无所谓,是吗?”
“不是的。”
“在突尼斯的时候我对你也是如此,是吗?就是个婊子?”
“不是这样。这个你知道。”
“那告诉我我是什么样的。”
“你打算怎么样?回法国吗?回到瓦勒堡的别墅去吗?回到巴黎的派对里去,回到摄影棚和时装秀去?你知道吗,到了那里,你要研究的最深奥的问题就是选用什么颜色的唇膏。”
她给了他的左颊一个耳光。他瞪着她,眼光冷酷,颧骨上的皮肤变了颜色。她抽回手来继续抽他,然而他小心地抬起左手挡住了她的进攻。
“你难道听不出来吗?”加百列说道,“他告诉你他在沙提拉的故事是有用意的。他在测试你,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
“我不在乎。”
“我本以为你是我可以信赖的人。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闭嘴,加百列。”
“我会联络沙姆龙——告诉他我们退出了。”
他伸手去开门。她抓住了他的手:“杀死塔里克不能解决问题。这只是一种幻想。你以为你可以像修复一幅画那样,找到损毁的地方,重新补画,一切就完好如初了。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这样的。事实上就算是画,也不能真的做到完好如初。只要仔细观察,你总能发现经过修补的地方。伤疤永远不会消除的。修画师修不好一幅画。他只能把伤痕掩藏起来。”
“我需要知道你是否愿意继续。”
“我需要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当作突尼斯的婊子。”
加百列伸出手抚着她的脸。“你是我在突尼斯的情人。”他的手垂下来,“而我的家庭也因此而毁了,”
“我无法改变过去。”
“我知道。”
“你心里在乎我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的,非常。”
“你此刻心里在乎我吗?”
他闭上眼睛:“我需要知道你是否还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