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查杨麻子
人,走出村东头不远的地方,就看到在山坡下边,密林丛中,有一所孤独的茅房,茅房的四周,用荆棘编着一道不整齐的篱笆。茅房的门旁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黑漆木牌,上边写着五个白字:“中医师杨清”,这也就是“杨麻子”的家。
邱大娘和邱小娥扶着李萍,走进杨麻子的屋里,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正坐在一张竹椅上看报纸。
这个人的褐色的面孔上,长着一个连一个的大麻子,他的头顶几乎全秃了,发着闪闪的亮光,他那两只眼睛,凸得高高的,分摆在那根宽大的鼻梁的两旁。一张大嘴巴的周围,长了几根稀稀拉拉的黄胡子。他穿着一身褪了色的灰色长衫。要是人们初见他,真会认为他是个和尚,可是他就是外号叫“杨麻子”的中医师杨清。
杨麻子看有人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说道:“邱大嫂,什么风把你刮来啦?”
邱大娘笑眯眯地说:“唉!找医生还有啥事,还不是看病!”
“给谁看病?”
“这不是,”邱大娘指着李萍说,“我这个哑巴侄女又得什么疯病啦!你说可怎么好!”
“啊!大娥姑娘又来啦?一晃八、九年,我都不认识啦。”杨麻子在解放前夕看见过邱大娥,最近听说邱大娥又来啦,所以他一看见大娥就比较熟悉地说,“什么时候得的病啊?”
“有一年多啦。有时候好些,有时候疯起来就打人。”邱大娘唉了一声说道,“可真愁死人哪!”
杨麻子让“邱大娥”坐下,就给她摸脉。李萍坐在那里象个木头人似的,呆呆地望着杨麻子。她忽然发现杨麻子的右手背上有两道被人搔破的血痕。李萍表面无任何表情,心里却暗暗的想着:这两条血痕是不是宋天武抓破的呢?如果不是那又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杨麻子摸过脉以后,装模作样地拉长了声音说:“从脉象看来……倒有些‘沉弦而数’的现象。”
“你说什么?”邱大娘不知所以地问道。
“啊,这‘沉弦而数’嘛,是我们中医脉象的术语,大嫂子你不明白,”杨麻子一边解释一边接着说,“这姑娘神经错乱,不避亲疏,看样子得的是癫痫病。”
“什么病!”邱大娘不知道他讲些什么鬼话。
“癫痫病就是你说的疯病。”
“哎呀,你可真是神医呀,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病。”邱大娘笑着对杨麻子说。
邱小娥在一旁看着妈妈和李萍演的这场滑稽戏,心里好笑,但是不敢暴露出来。李萍这时把全部精力集中在观察和思考问题上去了。她用那好象呆板的眼光把杨麻子屋里的一切都观察到了。
这时杨麻子对着邱大娘说:“这姑娘的病要扎针。”
李萍一听要扎针,心里灵机一动,想起临来时赵科长交待的办法来。她就用腿暗暗地碰了邱大娘一下。邱大娘急忙对着杨麻子说:“杨医师,这孩子扎针恐怕不行,惹她来火了,她又会闹起来的。”
杨麻子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怕闹就能不扎针嘛?不扎针她就不会好。”
杨麻子拿起银针刚要给李萍扎针,李萍的两眼一瞪,就张嘴吐舌“啊”地喊了一声,接着就是“哇呀,哇呀”地闹起来。
邱大娘急忙扶着李萍。这时杨麻子还想硬给李萍扎针,可是当他刚刚用左手拉住李萍的手,李萍就狠狠地在他手背上搔了一把,搔得杨麻子的手背上鲜血淋淋。
邱大娘急忙掏出白手绢,一边忙着给杨麻子擦血,一边嘟嘟喃喃地埋怨说:“唉!你看怎么样,这个病姑娘啊!”
杨麻子被这突然一搔,吓得急忙往后退了两步,闹了一个趔趄,险些没有弄个仰面朝天,连银针也掉在地上了。他带着惊恐的面孔看着那只鲜血直流的左手说:“哎呀!这姑娘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