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色无边
让他多休息也好!”那年岁大的丑妇人说:“再过半小时喂他吃药,可能会有内伤呢!”
那年轻的一个,又拧了湿毛巾为我敷头上的伤处,这时我才嗅着一种极浓的草药味道,想必那是敷伤的草沫。
渐渐地我更清楚地可以看到她的那张脸蛋,清秀、甜美,绝非是酒家的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
她的衣着奇怪,那绝非是护士服装,而又是白色的,使我百思不解。
“你是谁?”我尽全力,张开口,有气无力地问。
“啊,你终于醒了!”她说。
“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家!”
“啊,想必是我被人打伤了,你们将我抬到家中来的!”
“是的,你为什么会和那些地痞流氓结怨呢?看你是个文弱书生,身上持有的护照是香港华侨!”
“唉,一言难尽!”我的心中有了内疚,想不到一时荒唐,惹来如此的大祸。
“你在台北可有亲人?”她问。
“没有,只有几个熟朋友!”
“可需要我替你通知他们吗?”
我的心中暗想,在花街柳巷被流氓殴伤了是极其难堪的事情。假如通知小张和小李反惹笑柄。再者被胡公道知悉,再若传到香港父亲那儿去,他老人家不气煞了才怪呢。
“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为了不麻烦你们起见,最好请你们把我送到医院去!”我说。
“你暂时还不适宜移动!”她含笑说。
“刚才那面貌可怕的老妇人是谁?”
“家母!”
我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很觉难为情:
“对不起,我的头脑还未清醒……”
“没关系,很多人都叫她‘母夜叉’的!”她抿嘴笑了起来。
为什么那样丑怪的母亲会生得出如此娇美的女儿呢?天地造物真教人费猜疑。
“我能请教你的芳名吗?”我问。
“马莉莎!”
“很漂亮的名字,我姓田,单名平字!”
“我知道,你的护照上写得非常清楚!”
“唉!我这样打扰你们很觉不安!”
“没关系,你只管放心养伤,我的家中就只有妈妈和我两个人!”
“令尊呢……?”我又失言了。
“啊,家父多年以前就故世了!”
“对不起,为什么我老是说错话呢!也许神经错乱了!”
“你放心休息吧,六点钟我会唤你吃药!”她说着,一面替我盖上被子。
“六点钟?是晨间还是晚上?”
“已经是傍晚了,你已经昏迷了有十多个钟点啦!”
“唉,这真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我只记得我在黑巷之中被几个人围殴,以后的事情就完全不清楚了!”
“你在昏迷时间中,不时地唤着‘小咪’!‘小咪’是你的什么人?”
我怔怔地难以启口,只摇了摇头,含糊过去。
马莉莎向我一笑,说:
“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我替你做一点稀饭,妈妈说,你可能患有内伤,她外出替你拈药煮汤,我们有家传秘方,吃了就会好的!”
“我该怎样报答你们是好呢?”
“别把事情摆在心上,先休息吧!”
我的身体不算壮健如牛,但也不像是衰弱书生那一类的体型。
挨这一顿揍竟好像是患了大病似的,醒来后的当天晚上浑身酸痛,部分地方像是火灼似的,疼痛难熬,我又不方便呻吟。我和这马家的母女两人,冒昧平生,她们是怎样将我弄回家的,我还完全不知道!想必当时的情形,非常的狼狈。才来台湾二天,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