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婆媳之间
胡公道老先生商量。
胡公道老先生说:“我不便和内子打电话,因为我早已声明过不返家吃晚饭的,免生误会,不如由你打电话,你是头一次邀她做牌搭子,我想她不会拒绝的!”
为了全面安排,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了电话。
胡老太太倒是非常高兴,不过她有条件,要搓牌的话,得到她的家里去搓。
天底下的事情都不会很顺利的,搓上几圈麻将就会噜哩噜苏麻烦一大堆。
我还得和马莉莎打一次电话,请她将妈妈和小李小张的太太送到胡公馆去。
我再三要求,说:“你看完‘武道山’时间不会很晚,大可以弯到胡公馆去,将妈妈接返家!”
马莉莎嗤声说:“你还不知道妈妈的脾气吗?她不搓牌则已,一搓就要通宵才会过瘾的!我带着田一刀,去陪她们天亮见吗?”
“假如直搓通宵,你就可以先行回家,总得要弯过去看看才是做媳妇之道!”
马莉莎虽然不高兴,但是她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认为这种安排是绝妙到家了,小张小李是胡公道老先生的商行职员,那两位太太等于是陪伴丈夫的老板娘搓牌,她们就不会有再多的埋怨了。
只是胡老先生的交际应酬还是得“限时返家”,谁叫麻将架子是摆在他的家中呢?
是夜,我告酩酊大醉,锡兰来的朋友有奇特的好酒量,包括我和小张小李都招架不住。
离开酒家时,两脚如踏浮云,几乎就是连路也不认识了。
这一纸的合同得来不容易,简直好像是拿命拼一样的呢。
小李送我返家,他坐在计程车内睡着了,我一再提醒他说,要到胡公馆去接他的太太。
小李说:“你为什么不去接你妈妈呢?”
我说:“家有贤妻,一切有马莉莎为我照顾了……”
踏上那种楼梯可真辛苦,霎时间呕吐狼藉,吐得连魂魄也告出窍。
吃醉酒的人都能够自行返家,又会用门匙启门,自己解衣上床,这些都很不出奇。我好像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了。
摇摇晃晃进入屋里后,先溜进了洗手间,呕了一个干净,用凉水漱口擦了把脸,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走进寝室,很意外地,马莉莎竟在床上蒙头大睡呢。
“你没到胡公馆去吗?”我将她唤醒而问。
“去过了,白跑一趟。”她懒洋洋地回答。
“怎么样?她们要搓通宵吗?”
“可不是吗?有你的妈妈在场,没有不搓通宵之理!”
我苦笑说:“也好,妈妈由远道来到台湾,让她搓麻将搓个痛快也好!”
“嗯,这样可就把小张和小李的太太累惨了,两位老太太搓牌的脾气都不大好,碰了牌或者是吃漏了,都会怪人的,可以赢不可以输,嘟嘟囔囔的叫人吃不消!”
“唉,和老太太搓牌,总归要让一点的!”我说。
“让吗?昨晚上让了一夜,大家都‘罩不住’了,等于是把钞票送出去,送了一夜差不多是小张小李家庭开支,半个月的小菜钱……”
“你们为什么要搓那么‘大’呢?”
“一折的麻将,已经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可是你的妈妈嫌‘小’,因为她是按照港币折算的!”马莉莎很激动地坐了起床,说:“昨晚上,大家都让她,小牌不敢和,有牌不敢碰,该吃的不敢吃,你的妈妈‘一吃三’赢了两千多,她还说,只不过是三百多元港币,她在香港搓麻将都是输赢上千的……”
“胡老太太的牌品如何,她也不大好吗?”
“嗨,‘小儿科’,也是只可以赢不可以输的,和了牌,哈哈笑,‘放了炮’,嘀嘀咕咕没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