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啊。再叫我达尔齐尔,我是不是也要叫你契斯克瑞思了?我是无所谓,只是我的舌头叫不出来。”
契斯克瑞思一脸不解,随后绽放微笑。
“叫我艾登是不是比较顺口,主任?”
“叫我阿诺德依。”达尔齐尔说。“好,既然我们已经建立了友谊的基础,你就别拐弯抹角,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也不太确定。这样讲好了,身为霍尔比夫人的律师以及遗嘱执行人,我所关切的是必须让她的心愿实现。
“好,这个男人突然出现,而且自称是继承人。我几乎能确定他不可能是继承人,但是他却有办法埋下疑问的种子。我大可以跟他说,不要闹了,你走开,除非你能提出证据,否则我就是把你当作一个冒牌货。我可以搬出复杂法律条文给他看,让他选择,看他是要收回自己的声明,还是花大钱打一场又臭又长又不见得可以打赢的官司。”
“我了解,”达尔齐尔说,“你并不觉得这是你分内的事,对不对?”
“我分内的工作是实现客户的遗愿,但我很怀疑那样做是不是最快完成工作的一条路。”
“少来了,”达尔齐尔说,“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一个律师说要快快完成案子,而不是大大捞一笔钱。”
“我这人一向不按理出牌。你大概很怀疑你如何帮得了我吧,达尔齐尔——抱歉,阿诺德依。”
“不。我只是奇怪你怎会认为我帮得上忙。”达尔齐尔说得轻松自在,口气就像那种没心肝的人,好像只要有重要的事吸引了他(像是酒馆开门什么的),就算有遭强侵的落难少女向他求救,他也可以厚颜相应不理。“在你斟酌字句的空挡,我看见菜单上有妈妈特里弗甜点。我向来对妈妈特里弗甜点特别有胃口。”
同一时刻,另一桌的瓦特莫斯则拿不定主意是要面朝达尔齐尔坐下,以便一直提醒他自己在这里,还是冒着被突袭的危险背对着他。折中之后,他决定侧坐。而且一坐下去后,他立刻被舒缓的音乐迷得忘却烦忧,心里想的是无限美好的前景。
欧吉波依喝干蚕豆浓汤、吃了大半片腰子牛肉派后,内心充满信心,对前景也极其乐观,浑身轻松畅快。就在他觉得酒足饭饱之际,瓦特莫斯说话了:“中约克的警察阵容整齐,纪律严谨,了解的人都知道,这笔功劳应该记在谁的身上。艾瑞克,他们是我一手带领的,你应该晓得。汤米·温特至少有两年不管事了。”
“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优秀的主管,尼维斯。”欧吉波依说。
“不只是主管,”瓦特莫斯反驳,“这一带的人谁忘得了皮克福德案。”
我看他们也不敢忘,欧吉波依咕哝道。皮克福德案是瓦特莫斯的光荣事迹。几年前,瓦特莫斯在南约克郡担任助理局长期间。威克菲市的一个七岁女童玛莉·布鲁克离奇失踪,她朋友说看见玛莉上了一辆好像是蓝色卡蒂纳的车。四个星期之后,她的尸体在一个沼泽地的浅坑里被发现了。事隔不久,邦斯里镇也发生女童失踪案,情况类似前案,随后短短几天,才在十英哩外的采矿小镇波索普又有幼童失踪。瓦特莫斯负责本案,经常召开记者会,畅言新世代的侦查技术,并向听众保证,答案已在警察局的先进电脑之中,只消等待答案揭晓。
不久之后,有人在冬卡斯特附近一条僻静的乡村小道上发现一辆蓝色卡蒂纳,里面有位设籍哈德斯菲镇、任职业务代表的唐诺·皮克福德。他把排气管的废气引进车内自尽而死,只留下一封胡言乱语又不通顺的遗书,声称身不由己,铸下大祸至感傍惶。警方搜索附近区域,在四分之一英哩外寻获邦斯里镇的女童遗体。至于波索普镇失踪的崔西·佩德立,歹徒并没有在遗书中提及,却明确指出玛莉·布鲁克,也提到大约两年前在中约克郡发生的儿童凶杀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