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会儿散场后去参加餐会的时候,你可别成为焦点人物。”
“我可不想问你演出精不精彩,”洛尔德尼克·洛马斯说。
闪光灯亮了一下,帕斯卡尔尔的视力恢复之后,看见的是《晚报》记者萨姆沃依·鲁斯迪乌汀。他的脸拉得很长,如丧考妣。
如帕斯卡尔尔所判断,下半场大有进步,唯独在罗密欧向药铺购买毒药那幕,悲剧的张力突然瓦解。
帕斯卡尔尔从来没参加过后台招待会,但他欣赏过很多好莱坞的音乐剧,所以会感到失望也不算意外。宴会的气氛虽然称不上是沉闷拘束,却更说不上是喧嚣热络。不见香槟飞溅,但该准备的桑斯贝瑞白酒还是一瓶也不缺。牛仔裤与t恤多于晚礼服与头冠。唯一可媲美好莱坞的是市长夫人。她打扮得就像喜剧女演员玛格烈·杜芒,颈上戴了好大一串的假珍珠,大小跟他先生挂在身上的市长徽章不相上下。另外一位也像好莱坞人士的是,市议会艺文委员会的主席,他穿了一身燕尾服,嘴巴叼了一根雪茄,脸上长了一对金鱼眼,举止像屋顶上的提琴手置身于小婆婆之岛。
“还没有任何确定的线索,萨姆沃依,”帕斯卡尔尔对鲁斯迪乌汀说。
帕斯卡尔尔觉得这人此番胡说八道讽刺得太妙,正想转身鼓掌叫好,却惊恐的发现讲话的人是艾蜜丽。
“爱琳,对不起,我演的太烂了,”他直言不讳。
“这我不敢奢望。倒是你,可别反过来逼问我们那通神秘电话,”鲁斯迪乌汀挑衅地说。
“什么?”
“正好相反,我相当赞同大爱琳对剧本的诠释。戏里的女权主义气味还不太吓人,害我穷操心了!总之,莎士比亚想讲的就是两个小孩被老爸老妈搞得七荤八素,对不对?只可惜他一定无法想像茱丽叶的爸妈会长得像玛姬和丹尼斯,而亲王的长相还跟雷根总统没两样!这戏确实有点沉闷,不是吗?不过既然莫丘修已经死了,说不定后面会好看一些。演莫丘修的那家伙,只有死掉的时候才显出活力,我看是因为他演死人最浑然天成吧。”
“学校教过易容术,”他说。“我其实是缉毒犬。”
“瑞茜尔比较喜欢歌剧,”洛尔德尼克护着她说。
“呃,上个礼拜,沃兰德斯过来东问西问的。他的总编艾瑞克·欧吉波依也进来城里,约了一个人在绅士俱乐部吃午餐——你猜是谁?就是神奇先生,你们敬爱的副局长。所以说,打小报告的说不定多的是。”
“你是警察吗,亲爱的?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呢。”
“这镜头一定很棒,”鲁斯迪乌汀说,“美女与野兽。宗小姐,想不想对媒体发表看法?我指的是大众型的媒体。我知道那边来了一个《卫报》的优秀人才,可惜喝了太多免费的劣酒,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本报是你向真实民众发言的管道。喔,对了,这位是我的同事亨利·沃兰德斯。《周日挑战者》,代表北部之声。”
“周末已经泡汤了,我跟他说,如果连这场戏也不让我看,我老婆不是枪毙我就是枪毙他,而且顺序还未必是我先他后。”
“律师说,他确定死者是意大利人,名叫亚列山卓·班恩德勒依。这人几天前才跑进他办公室,自称是亚历山大·霍尔比——就是上礼拜报纸写的那个无厘头遗嘱的失踪继承人。我正要过去带他去停尸间。”说完后,达尔齐尔狐疑的看着帕斯卡尔尔,低吼说:“好啦,别在那边咬牙切齿了。你想去接受文化熏陶的话,我怎么会碍着你?”
“很好,谢谢,帕斯卡尔尔夫人,”瑞茜尔说。
众人一听哄堂爆笑,演员花了一点工夫才止住灾情。不过最后几幕,阴森的气氛总算制造了高潮。剧组人员谢幕时,帕斯卡尔尔的鼓掌节拍终于与艾蜜丽同步。
掌声与其说是热切,